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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道:“你听见她们二人说啥了吗?背地里,在埋怨我老婆子的不是,我好心收留两个吃白食的人,她们还先叫起来了。
”
“阖着,我老婆子是养了两只白眼狼儿啊。
”
何烟儿一看母亲气了,忙放下铜镜,倒了杯水,哄着母亲消气:“别气了。
你瞧她们还大言不惭说能摆脱贱籍呢,这贱籍哪是说消就能消的啊。
又不似我,来日能嫁个高官,到时候就能离开这个贱民带了。
”
言之有理,何氏点点头,重新审视起了女儿。
经过姜时愿一日三次的草药调理,还有每隔七日的银针渡穴,何烟儿的疮消了,气色不仅大大改善,原些黝黑的肤色也能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水嫩,还有那身材也清瘦了不少。
何氏暗叹,这姜时愿确实有些本事。
何氏忽然对何烟儿说道:“对了,如今你已国色天香了,还要留着姜时愿干嘛呀,多一个人,多一个吃白食的,就多耗钱两。
”
一提钱两,何氏又眼珠子一转,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啊?
这姜时愿长得水灵,要是将她卖去青楼娼馆,没准还能要个好价钱。
而且姜时愿与她们同为贱籍,一个贱民不见官府也不会在意,她又在京中无亲属,除了三七,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一轮明月高悬。
月华满盈,穿堂入户,映在素白帐幔上,榻上之人倏然睁开了双眼,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尤为清澈。
对于夜间出行之事,姜时愿已经轻车熟路,还特意披上了件玄色披风,照着与袁黎约定好的时辰,前往鬼都山脉入口。
静夜沉沉。
姜时愿在密林之中夜行,笃笃心跳起伏澎湃,这里的山路更比南陵还要渗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她一边探索,一边叫唤袁黎的名字。
夜风呼啸而过,稀疏竹影随风摇晃。
伴着一阵细碎伶仃的动静似叶落的声音,姜时愿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用手背掀起拦路的乱竹,倏然一道人影颠倒在她的眼前,近在咫尺,一张脸半明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