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直至人声萧寂,到了廊下,小吏遂止了脚步,道:“大人,小的就送到此处,只要穿过眼前的这片荷花潭,就到了四处临水居。
”
她轻声道谢,小吏拱手离开。
此时初夏,荷花花开正艳,正是争芳之时,姜时愿穿梭在花池丛中,她嫣红的裙衫如一抹红花缀入翠绿之中,暗香隐隐浮动其中,渡来清香。
荷花潭对岸,伫立在门外的苏言恰巧一觉睡醒,揉开眼睛,看见来人,笑着迎了上去:
“哎呦,姑娘就是今年新考上四处的青衣司使吧,早听姑娘大名,听说融雪阁的案件是姑娘亲自侦破的,好生厉害!”
“快进,快进,大伙儿都等你多时了,都想见见新来的行作。
”
苏言兀自走在前头,热情地跟姜时愿介绍:“咱们四处虽门庭冷落,总计不过十人。
但咱们也因此得了好处,咱四处都是诚实人,搞不来虚的,互相之间绝无勾心斗角,阴谋诡计。
”
“不像其余五处,门庭百位司使,各个肚里都藏着坏水。
来这你就安心吧。
”
“到了。
”苏言忽然扬声道。
看见姜时愿颔首应道,苏言亦是欣喜,领她入内,朝庭内吆喝着:“姜司使都来了,还玩呢,还不快出来接接。
”
一见眼前之景,姜时愿就有些不敢置信,在漆门前犹豫不定,轻喃:“我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没错。
”苏言眨着眼,道:“因现在没有案子,无尸体可验,所以大家都松散了些。
”
眼睛之景,着实让她有些不敢置信苏言的话,这确定只是松散了些许?
她望向上放的牌匾,是临水居没错,再目光从匾移开,看着和与她皆穿着统一青衫的司使,眉间更凝疑云。
院中之人零零碎碎,酒水饮食者有之,蹲在鸡圈旁撒玉米粒儿喂鸡者有之,还有围坐在石桌旁推牌九之赌徒有之,就是没有一人在做正事,眼前之景与她之景大相径庭,饮酒作乐,行风松散,就连在竹公福鹤堂都学子敢这么造次。
望此景,她不由得再问了一遍:“这里是陆不语大人掌权下的四处吗?”
苏言笑着将她按在石桌前,迫她坐下,加入对局:“姜司使刚来,哥几个,说一遍,介绍一下咱四处。
”
“闲散,怠惰。
”
“不思进取,不求上进。
”
“官阶万年不变。
”
牌桌上的人话接话,麻溜出口,好似顺口溜,最后总结以苏言拍着她的肩,甚是得意地说道:“习惯就好。
”
听到这处,姜时愿哑然,终于明白了陆不语口中的‘无人可用’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