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沈浔的一刹,蓝禾便改了主意。
来到河边,将尚在襁褓中的幼儿放在木桶之中,随之一道放入的还有本来就塞在沈浔衣襟中的青玉坠子。
蓝禾目光定定,又含着泪水,看着木桶越漂越远,任桶中幼儿啼哭不止,任他自生自灭。
她也明白,她的心已不再干净。
从此以后,她只能在神佛前面祈求此子性命无虞。
*
也因这份阴差阳错,沈家幸留一脉。
而蓝禾也因此离开沈府,苟活一命。
听着蓝禾慢慢道来,沈浔依然是那清清冷冷的性子,静得可怕,仿佛这一切他早已预料,又或者,他根本毫无感情。
而姜时愿难压怒意,贝齿紧咬朱唇,有了梨花带雨之意。
这也是沈浔第二次看清阿愿眼角悬而不滴的泪。
他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阿愿,为何而哭?又是为谁而哭?是为我吗?”
和上次暗杀不同,姜时愿这哭不是生死离别的哀痛,也不是内疚、悔恨,她的心酸涩极了。
姜时愿在为沈浔而难受。
她不敢想沈浔飘零在外的那些年是如何独自活下来的,是不是遭受了很多欺负、冷眼,是不是受冻挨饿、独孤一人...
难怪他早已将生死看淡,或许是他已面临过太多生死、苦难考验,所以早习以为常。
沈浔勾起指弯想帮她擦去眼泪,“阿愿,没关系,你忘了,我没有过去的记忆。
”可他的安慰没有丝毫用处,女子温热的湿意灼着他的指腹。
姜时愿垂着头,也如啜泣的哀兽般轻蹭着他的掌心。
她眼波流转,眸光盈盈,道:“阿浔我忽然有了私心,我想你永远不要再想起来这些痛苦的过往。
”
姜时愿想,或许对沈浔来说,没了从前那些痛苦的记忆,也是好事。
因为忘了,所以不会再痛。
沈浔垂眸,哑然。
他心里欣喜,阿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