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止步在门前,向阁中之人通报,须臾之后,姜时愿才听见门内传来一声很沉的声音:“进来。
”
眼前偌大的静居内,黑压压的,未点一盏灯,兽耳炉中燃着浓郁的香料,甚至有些刺鼻,好似在掩盖着某些腥膻的味道。
她稳住气息,慢慢走了进去,只见寒风凄雨的冬夜,她的仇敌只着一件冷衫安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见她走向自己,影子抵着下颌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低声开口:“姜司使,好久不见。
”
影子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衣襟后露出的一段玉颈,欺霜赛雪,白如玉瓷,就这般看似水润的女子,也本该拥有如水的温柔婉转,而她显然生了一副傲骨,或者说她经历太多,太过磨难,生生磨出她的锋芒。
虽跪,心却不臣,更有反将之意。
影子冷笑,谢循还真是给他四处留祸端。
他开口问道:“姜司使为何进入典狱?”
姜时愿一惊,还没思忖到完美的回答,影子就替他接到:“为了想重查旧案,为了想还兄长清白,还有....为了想向谢某报仇是吗..?”
她面色聚变,竟没想到谢循如此直接,伏跪在地上,额角沁出冷汗,咬牙道:“下官不敢。
”
“这话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了,姜司使。
”影子薄薄的眼尾压出一道锋利的褶。
影子不止一次想除掉姜时愿,要不是此女有圣人恩典在手,他不便亲自动手,涉入其中。
但他还是小看了姜时愿,顾辞两次设计,一次典狱春试,一次洛州,均未得手,甚至还因此不明不白丢了性命....
姜时愿绝不简单,还有,她身边之人也绝不简单。
他也曾看过姜淳的旧案,案件确有疑点存在,但为何谢循急于定下此案,极有可能是当时谢循已经查清一切,但因此案背后牵扯权力过多,幕后之人位高权重,遂只能草草结案。
连谢循都不敢动的人,他一个被制造出来的赝品又怎敢冒险....
所以,影子绝不能让姜时愿去翻她兄长的旧案。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