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沉寂如冰,眸色晦暗难辨。
孤亭之中,陆观棋一身月白袍坐于席上,依然不慌不忙挽起袖子为对面空席之座烹茶,“沈司使,陆某方才已讲得非常明白。
裴珩抓了三七,三七此刻正被困在十八狱中受刑问话,典狱的刑罚残忍无道,你觉得你几人能承受得住。
三七一个女子,又能挺得了多久?”
此番道理,陆观棋相信沈浔早就已经明白,而他为何仍迟迟不动,他继续饮茶说道:“还有,沈司使能确保三七能经受住典狱残酷的刑罚嘛,能保证她不会出卖姜司使?”
“陆某也说过,此局并非不可解。
破局之处在于三七,解决了三七,一切危机迎刃而解。
同时,姜司使的官职不降反升。
”
“沈司使,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姜司使心存善念,与我们不同,定不会愿以三七之命换自己安稳,万一她赶在我们动手之前开口,一切便都晚了.
陆观棋直起身,也走到水榭旁,站在沈浔的旁边:“沈司使,你还在犹豫什么?”
“拖泥带水、瞻前顾后,可不是沈司使的作风。
”
沈浔轻轻阖上双眸,头向上仰着,冷隽的皮肉下浮现出一丝怜悯与不忍。
他如何能不犹豫...
眼前浮现三七怀中抱着刚晒好的草药嫣然微笑,兴高采烈地朝着阿愿招手的模样,“姜姐姐,你瞧我今日运气正好,今日进山竟然挖了满满一筐草药!”,阿愿亦对她翩然一笑,摸着三七的头,打趣道:“真厉害,如果有山神,怕是听见三七的名号都不敢在此山停留了。
”
“姜姐姐,你又打趣我!”三七红着脸,羞恼道。
贱民带虽贫瘠,但总是笑语不断。
那段时光中阿愿总是笑着的,与三七之间的回忆熠熠生光、无可替代。
沈浔看得出来,虽二人之间无血缘联系,但阿愿早已把三七当作自己亲妹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