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循落在她腰上的手力道欲重,字字剜心,“沈浔是典狱之人,谢某大可以随便安个罪名,肆意折磨。
”
二人一同煎熬,一同感受以心爱之人相逼的痛楚。
字字如刀,直刺人心。
一人早已痛不能言,梨花带雨,而令一人却仍然披上冷漠无情的外壳,说着最令人痛恨的话。
“姜娘子,你猜典狱十八层,他能坚持到第几层,是能坚持到拔舌之狱,还是刀锯之狱?”
“等你从天牢离开之时,还能再看见他吗?”
“谢循,你杀了我吧,你不是一直想看着我死吗?!”
哪怕已然遍体鳞伤,二人依旧苦苦强撑,逼得对方一人先行服软,结束这场煎熬。
刑房内一片死寂,心碎窒息的呼吸彼此交缠。
烛火堙堙近灭,渐渐微弱,二人相融为一体的影子逐渐越来越淡,也将这漫长的沉寂拉得更深....
女子的泪水不可遏制地顺着脸颊淌下,滴落在他的手背之上。
谢循知晓,在这场攻心之计终究是他占据上风,但他和阿愿二人,又皆不是赢家。
他轻叹着,又觉如释重负,又觉痛不欲生。
他松开桎梏,看着阿愿身子软下去,双手撑在地上,刀削如骨的双肩亦跟着微微颤着,泪意不止。
谢循背过身去,神情满是不忍:“姜娘子,可想好了?谢某的耐心可不多了。
”
跪在地上的女子双眸擒慢泪水,扬起螓首,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
她的声音如若这烛火一般微弱,一朝即灭,“不要伤害沈浔…我告诉你....还烦请魏国公侧耳听之。
”
姜时愿看着谢循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威逼着她快说。
她唇翕微张,接连说出几个呢喃不清的句子,又见谢循单跪在她的面前,逼她再说一次。
她贴身靠近此生最恨之人的怀中,毫无血色的樱唇抵在他的耳畔,吐出幽兰之气的同时,眼神倏然狠厉。
“既然我走不出这天牢,谢循,你也休想。
”
姜时愿笑着,一把取下发髻间的玉簪,三千青丝失去桎梏,墨发飘然,垂荡着的鬓发甚至如丝绸般顺滑拂过谢循膝上的掌心。
药香暗浮,温香软玉依在谢循的怀里,却暗藏蕴藏杀机。
她稳稳地握着玉簪,目光也如刀,直直刺入谢循的胸膛。
“不如我们一起死在这里,黄泉之下,结伴而行,三生三世,不死不休…..”
簪身刺入的地方不断有汨汨不断的鲜血流出。
也在被血腥气包夹的同时,一味只在雪后初晴的幽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