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无颜再留住春华。
谢循看着阿愿,心痛至极。
嗓音喑哑。
“我是你的夫君。
”
“谢循。
”
“对不起...阿愿...”道歉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谢循低头啜泣,带着无尽的悔意,“对不起,我一直瞒你骗你...我生来无名,后来到了暗河成为魑,才有了名。
后来,我又成为魏国公,才有了姓。
”
“姓为谢,名为循。
”
喉中溢有腥血之味,谢循失声,“我是谢循...”
谢循一字一字打碎血咽,明明白白告诉阿愿他的名字,告诉他恨不得舍弃又被逼无奈拾起的名字。
哪怕沉痛的真相早已在姜时愿心中上演过无数遍,依旧不妨碍眼下的撕心裂肺之痛。
这痛比之从前还要痛上百倍、千倍,让她恨不得以自己的死去抚平这不该存在的痛。
姜时愿失望落泪,脑中唯有一个想法,她要离开这里。
她不愿意再听他说,更不愿再见他。
姜时愿如抽掉所有力气,悲痛欲绝,行尸走肉般走下榻,握着裙衫,泣不成声。
她忘了自己是如何还能有条不紊地穿上罗衣,不知自己怎么还有力气逃离,只是再即将离门之时,才察觉自己竟然忘了穿绣鞋。
她临门,感受着推门而涌来的风雨落在自己的脸上。
“谢循....魏国公...”她哽咽着,酸涩失笑,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谢循,身影伶俜地朝着雨夜走去。
谢循急急地追下榻,一同淋在雨夜之中,跟在倩影之后,唤着阿愿,说着千错万错他会承担,求她转身,求她肯舍自己一言,而眼前的女子充耳不闻,一袭青衣被雨水侵湿。
雨夜如墨,银丝雨犹如一道屏隔绝二人。
谢循也头一次感觉到窒息的感觉,体会到比蛊虫还窒息的痛苦。
他的挽回、愧意是多么的无助,眼前这个陌生的阿愿令他害怕,他不知道阿愿要去哪里,不知她要做什么,隐有一种割裂难安的悲痛之感。
“阿愿,我爱你。
你要怪我、罚我,都可以,我只求你再舍我一眼...”
谢循挡着她的面前,为她遮去滂沱的雨势,伸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雨交织,温柔倍至,又显手足无措。
而姜时愿安静的、毫无生气地任他摆弄,黑眸失神,良久之后,才冷冷撤脸。
她如残花在雨夜中摇曳。
搬出她今夜苦思冥想都始终无解的问题。
“你叫我如何收场你我之间的因和果?”
姜时愿将同样炙烤的问题抛给谢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