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他会变得嗜血无情,杀人如麻...
“姜司使..”白无常声音微黯,倒不是特地帮谢循说话,“天外天那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不成为嗜血无情的魔头是活不下来的。
但估计你也体会不到,你自小出身望族,活在锦绣堆中,自然鄙昵亦或者可怜我们这类人。
就像富人对贫贱之人无非是厌恶或怜悯这两种情绪。
”
姜时愿抵着粗粝的树干,抓痕深深嵌入,“可这皆不是他作恶的理由,杀人嗜血者...”
“你可知全貌?”白无常眯着眼睛,强硬打断,“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
“这道理你比我更懂,不是吗?”
“我骂谢循蠢笨,是因为此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愚忠。
”
“分明是绝情之人,但谁若救了他,他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对他好,这世间就有一个人这么利用了他整整两次。
”
白无常微叹着,将谢循体内的蛊虫和与暗河阁主之间的纠葛娓娓道来。
姜时愿也慢慢拼凑了谢循被蛊虫操控和恩情裹挟的前半生,他所有隐藏的伤痛。
谢循的半生活在利用、算计、血腥之中,不见天光,哪怕反抗,也是很快被镇压...
甚至,这钻心的痛苦还要再碾上一次,催得他愈发像一个麻木、仅会杀人的傀儡。
难怪,哪怕是失忆后的谢循也毫无求生的意志,记忆不再,但被摧残磨砺的心性早已成形。
他早已心如死灰,所以才会对世事淡漠,或许那时“死”是他最好的解脱...
是她让谢循再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那道抓痕就是谢循留下的。
那时你站在融雪阁质问着我何为曼珠沙华,而他藏在古树之后,忍受着蛊毒发作的剧痛..,没有人能扛过蛊毒,而他是个狠人,竟然为了不让你察觉一声不响,天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
“或许谢循此人满嘴谎言,浑身倒下都是假的。
”白无常幽幽起身,戳着自己的心窝,“但这里至少还算点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