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手抄,将水纹纸张东倒西歪,辨别着他曾亲手写下的字迹。
谢循越是想看清,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越是糊成一团,不知不觉咳嗽声愈剧,额间冷汗沁出。
姜时愿也自然瞧出来了谢循的不对,站在他的身后,出言阻止,“别找了,明日再议也行。
”
“不行,一定要找到。
”话落,又是沉闷的咳声。
谢循身上亵衣淡薄又坐风口,还极为专注地一张又一张的手抄过眼,难得虚弱到脊背拱起。
那一声声又急又剧的咳嗽震入姜时愿的耳中,她心有不忍,不愿让重伤未愈的谢循再折腾下去,终是走近他,似宽慰孩童般软语道:“好了,谢循,别找了,莫再胡闹了,今夜先好好休息。
”
谢循身上还散着淡淡的酒香,听后,缓缓摇头。
“为何不行?”
“因为我想将你留在我身边,也因我仅剩这一点价值。
”
谢循凝着她,“我牢记约法三章,除了典狱之中公务外我们不得相见。
但我知道,这是阿愿你不愿再见我、逃避我的借口。
我也知道,我这人生来就遭人厌恶,才会无父无母,接近我的人也全无真心,但,阿愿你是这世上唯一待我好的人。
”
“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厌我,弃我,我俱不在乎。
我只求,你...不要舍我而去。
”
谢循垂首看着白纸宣字,说得轻微,“因利而合,让你觉得我的身上还有些许价值,或许是我唯一能留住你的法子...”
“比如,今夜我就想留住你,就仅能靠着姜学士的旧案。
”
“除此之外,再想不出我这具浮游之身还有什么,能留你在我身边稍许。
”
姜时愿眼睫低垂,不经意间落下两滴泪。
垂着螓首,哪怕再欲想掩饰佯装无情,可双眼的红润,内心的苦涩均藏不住。
“所以你是因为兄长的旧案日夜操劳,甚至...不肯好好睡一觉。
”
她听袁黎提过,伏魔殿中整夜烛火通亮,未曾断过。
“你身上还有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