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地感受身体的异样。
手腕很疼,也很痒,伤口愈合的太慢,再加上这几日粒米未进,慈渊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溃散,外界的声音都蒙起来了,听不真切。
他似乎还是快要死了。
被褥里并不暖和,慈渊身上也没有什么温度,他蹭了蹭脸颊上的头发,想他现在的样子大抵很不好看。
之前等着人来杀自己的时候,慈渊想的都是要把自己洗干净,把手腕支出去一点,血流出来不要沾到身上,这样至少死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漂漂亮亮的。
人死之前是什么样子,死之后就会一直维持相同的样子。
慈渊就想,这样除了手腕上难看点,他也并不狼狈,面对阿爹阿娘,也可以抬起头来,说自己有好好活着。
可是那次他没死,这次,却似乎要死了。
好难看的,慈渊想着,眼泪一点点地从眼尾挤出来,温热地划过脸颊。
他自己看自己的手腕时都嫌弃得要命。
慈渊又要睡过去了,他精神太差了,恹着眼睛,在意识快要陷入黑暗时,却又听见一个人喊自己的名字。
“小池……”
“小慈……”
他恍惚地抖着睫毛睁开双眼,看见一个伟岸的身影落在床帐上面。
素白的手掀开床帐,当看清来人时,慈渊眼泪夺眶而出。
“……大人”少年沙哑虚弱的声音如稚鹿临死前的濒叫,说出来的话也让人钻心的疼,“您是来杀我的吗?”
陆京墨逆着烛光,闻言几乎落泪。
他颤抖地摸了摸慈渊枯瘦的脸颊:“不是,我如果知道那就是你,我绝不会那样做。
”
陆京墨几番酝酿,想要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慈渊却雾着一双眼说:“可是我差一点就见到爹娘了,就差一点。
”
“如果…如果大人不是来杀我的……”
那为什么……
你还要出现在我眼前呢?
慈渊不是盼着他来救他的,是盼着他来杀他的。
看着慈渊眼底的希冀又开始暗淡,陆京墨钻心的疼。
覆着厚茧的手颤抖厉害,他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太过失态,两三句的话和神态,让他端详到一件事他犯了不可挽回的错。
慈渊不会再信他了,在少年眼里,自己早已是不择目的的施暴者。
而他,也没有机会解释了。
傲慢的苦果如同腥臭的血被咽下,陆京墨弯下身子,在慈渊的耳边轻声说:“小慈,是清辉要我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