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书架上,摆放着四个相框。
四张黑白色的照片。
没有香,没有花,连灵牌都没有。
但安白还是认出来了,这分别是林秋的父亲、弟弟、双胞胎妹妹的遗照。
她伸手抹去上头的灰,林秋正拿着抹布进来。
“辛苦你了。
”林秋看见她的动作,努力笑着说:“被吓到没有?”
安白摇了摇头:“抱歉。
”
“没关系。
有人来看他们,他们肯定很开心。
”林秋将照片拿起来擦拭,自嘲说:“不像我,连看都不敢来看。
”
“你们也被怪物袭击了吗?”安白发现林秋也很自责。
“不是。
”林秋抚摸安白的脸,细细摩挲:“我运气比你好很多,没遇到那么恐怖的事。
”
他抽出底下的一本手写账簿,里头夹着几张薄薄的录用通知。
一共五张,时间不一,被录用人都信林。
录用方是军队的后勤部。
“十五岁的时候,我被国立医学院破格录取,是这片区的大喜事。
”林秋手指抚摸着那一条条账目,都是爸爸妈妈弟弟妹妹打给他的钱:“但我家里开心不起来,因为去中心区读书要花很多钱。
学校给的奖学金只够学费。
交了住宿费后,我连饭钱都没有,他们不想我去救济处报到,怕我被看不起。
”
他没有钱参加贵族们的交际,没有钱参加导师的家宴,更没有钱去购买昂贵的学习资料。
军队的活是个铁饭碗,全家人都去了。
他们在毒雾里穿梭,回收怪物的残骸,或者战死异能者的尸体。
偶尔还会被派去探索未知的毒雾区,有去无回,或者半死不活。
这些都是林秋之后知道的。
他那时候乖乖听父母的话,每天泡在课堂和实验室,从不敢多想,怕分心。
他们打电话给林秋说军队包吃包住,封闭式管理,还给他们吃抗毒素的抵抗药,哪里都很好。
他们不干,多的是孤民贫民抢着干。
事实上,后来林秋做了药物分析,那些药只是普通的玉米粉掺消炎药。
军队的确处处照顾,死了之后就会回收焚烧,寄回一撮小小的骨灰。
林秋说到这,狠狠地咬住牙,满是不甘怨怼:“所有骨灰都被我悄悄拿去做了检测,毒雾中毒,无一例外的慢性渗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