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租住的单人公寓离医院不远,一室一厅,小小的很暖和。
趁林秋洗手做晚餐的功夫,安白去浴室洗了澡。
她第一次来这个房子,但林秋替她准备了一个小衣柜,里面有一件毛茸茸的白色睡衣。
兜帽上有两个兔子耳朵,穿上后刚刚遮住屁股,有一颗圆圆的小球,是兔子尾巴。
实在是太可爱了。
安白穿上后都有些不好意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声说:“谢谢林医生。
我很喜欢。
”
“我也很喜欢。
”
林秋专心处理豆腐,看一眼就知道安白穿上后比他想象中更合适。
汤锅传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安白眼皮很沉,倦倦地靠在沙发上,看林秋忙碌的背影,安心地呢喃说:“林医生,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我不难过的,忘记就忘记了,现在大家都对我很好,每天都很开心。
”
“我室友对我很好,墨学长也对我很好,老师也会鼓励我,虽然是0分,但我其实一点也不怕,我每天都有在好好学习。
”
“可我碰到了一个人,他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
安白此时彻底放松下来,应激创伤的表现很明显,疲惫体虚,精神脆弱,想要说很多话排解痛苦:“是个阴晴不定,很奇怪的人。
明知道我听不懂,却还要说,也不解释。
分明是他欺负我,却好像痛苦的是他。
我问墨学长,说他可能是说谎说久了,精神有问题。
但我觉得,他似乎把我认成了另一个人……我真的认识他吗?明知不可能,但我好想记起来……万一我真的把他忘了,那我就太过分了……”
总统想从她身上看见什么。
看见谁。
那个攻于权术、位于顶端的人,有一双难以看透的深邃眼眸。
但在她面前,总是流露着悲伤与疲惫。
他好多次想看她,却又不敢似的挪过脸去。
为什么呢……
算了。
安白无力地闭上嘴,她说再多,林医生也不明白,还给他添麻烦,让他白操心。
“对了,日记本。
我把林医生记在上面了。
”安白低低地笑:“还有林医生给我拿的特等奖牌,我们一起住过那间房里的马克杯,还有你给我做的早餐三明治……我一定一定不会再忘记了……”
林秋默默听着,心情五味杂陈。
他作为这方面的专家,能够很明确利落地告诉安白,被毒雾影响的失忆症是永久性不可逆的脑补损伤。
她的大脑已经遭到侵蚀破坏,无药可救。
忘记别人是很冷酷的事,但这不是她的错。
甚至连她的性命,说不定都是摇摇欲坠。
林秋关小火,看见安白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