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陆山的码表花哨,那人腕上是个款式老气的机械表。
历中行守时。
出发去洛安前,自己说两点去接,卫昌还在那里,他本来应该是作陪的,但仍按时出现,不好意思地跟他解释。
还有上次道别时,他叫他按时吃饭。
姚江原没把这句放在心上,当下想起,却发现自己还记得历中行的神情。
似乎是郑重的,又好像是随口一提。
他曾说过历中行的气场是坦诚,可这么一回忆,又觉得很飘忽,看不真切,如雾里花、水中月,颤动摇曳,意味深长。
那天他衣服搭得乱,但显得年轻任性,还凉快。
小狗和那菱形的腘窝都可爱。
姚江一顿,突然抬眼。
刚刚陆山没得到应答,还以为这死脑筋的家伙已经否了自己的提议,结果过了半晌听他说:“走吧,请你吃饭。
”
怪哉。
这人脑筋生锈还是卡壳了,反射弧这么长?
还没收好文件,姚江已经站了起来,陆山赶紧加快动作。
姚老板请客,过了这村没这店,宰人的机会必须抓住。
鸟啼如一支支书签插在树间,标示花的遗迹。
住院部走廊的窗口晕染层叠着深浅不一的绿色,近的远的,都闪烁着。
黎永济的病房门外,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人。
历中行心中奇怪,稍微加快脚步,刚走到门口不远处,就被其中一位拦下。
对方低声开口:“请问你是?”这人相貌平平,扔到马路上不会惹人注意的类型。
“这间病房是我老师在住,我叫历中行。
你们是?”历中行平静地表明身份,扫了一眼另一位,倒是文质彬彬。
“是中行吗?进来吧。
”不待这二人开口,门内传来一道陌生而稳重的呼唤。
此言一出,两人就都退开,给他让路。
历中行推门而入,看见黎永济床前,背对窗户坐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国字脸,北斗眉,衣着端正,姿态放松,向门口望过来时,教人感到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