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广地散,人均零点九亩耕地,百分之六十是盐碱地;一百八十七户人家,六百多人,文盲率近百分之十五,半数以上不超过初中文凭,大专以上不到二十人。
人均收入不足两千元,六成人处于贫困线以下。
村民脸上没表情。
放羊的路过,朝他们看一眼,不作停留,没有任何好奇。
羊也瘦得皮包骨头。
村长姓朱,是个中年人,面容严肃。
来接他们时,身边还跟着上初中的儿子。
村长只在介绍他的时候笑了一下,说叫朱小桓。
朱小桓个子很小,表情怯生生的。
姚淮上来牵他,他把手缩进袖子里说,姐姐,我手脏。
姚淮拍拍他的脑袋,没说多余的安慰的话,转头看向卫昌,目光像秋天山中凝露的石头:“主任,三通五改,就从通水开始吧。
”
从这一眼开始,卫昌听见山泉迸溅,脚下的大地跳动如歌律。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盛夏
他们去时是隆冬。
烈风如刃,刃刃刮面。
姚淮跟着他爬土坡,钻林区,上山岗,刨碱地,要赶在开春前摸清永宁的家底,拿出本年度的建整扶贫总体规划讨论稿,为这里找出路。
永宁很大,除了人的居所,还要梳理出可利用的自然资源。
村委会唯一的一辆自行车,公共的,已经用了五年,坐垫干扁扁一块。
姚淮要去问村里有没有人家能再借一辆,朱村长犹豫着摇摇头。
卫昌推着车说,“算了,上来吧。
大部分还是得下来走,先在后座将就将就。
”
姚淮便没有踌躇,扶着车钢架跨上去。
颠簸之后就是漫长的跋涉,几天下来好像骨头散了架。
不知哪天,自行车后座上多了个男式棉服捆成的坐垫。
卫昌不会长留,此行从简,只带了两件外套。
工作队住在村委。
她把衣服拆下来放回他那间房,认真地说,主任,心领了。
她不是富裕人家出来的孩子,命里一饮一啄,额外的好意,都免不了要在心中计算价格。
怕还不起,轻易不欠人情。
由朱村长指引,他们靠一辆车两双腿走遍了永宁。
长河凿刻的土塬丘壑逶迤辽阔。
永宁村属黄灌区,高纬蒸发强,地下水不足,长期的蒸发使水中的盐碱成分驻留土壤,盐碱化严重,土地利用率极低。
传统的治理方法,控灌、暗管集水再利用,都需要投入资金技术,当下的永宁,建设和改造基础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