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放下行李,却又调头急走两步。
他撇开视线。
这一口,像忍了一路。
历中行着手安排了被盗墓坑的恢复和后续发掘,再去另一处市监局旁的商墓。
那边地势低,防雨布不顶用,前端日子连着下完雨,到现在探方内还有积水。
他从河梁一处遗址公园内的老研究所借到一台抽水泵,这天调过来,需要对接。
接下来,他去配合公安机关走程序,准备以盗窃文物罪起诉鲍老大。
并且希望能在姚江回来前办完这事。
余生,他再也不想鲍家二人出现在兄妹俩面前。
从派出所出来,他请陆山吃了顿饭。
为了把鲍老大身上的伤混过去,陆山动了些手段和关系,原本对姚江现在的状态还有些忐忑,见到历中行有条不紊,着实松一口气。
等菜的间歇,他说,“这次,总算能彻底过去了。
”
历中行跟他说谢谢。
陆山扯了扯衬衫领口,摇头。
餐厅外头是一道逶迤的池水,映出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晚。
他有许多次在声色犬马的筵席醉后,午夜酒醒,想起宁省干燥赭黄的风。
做建设工程领域,赚得不少,只这一个案子,多少次想起,都心胸亮堂。
夜里多少妖魔鬼怪,都有力气驱赶。
“姚淮的事,姚江本来不让我去。
”终于有个人能说起,他语气颇感慨,“我跟他都是缙坪初中的,他先我一步去北京,我正常参加高考考去了,也才刚参加工作没几年。
那时候我以为姚江觉得我资历浅,不信任我,怕我打不好这场仗。
老子飞过去第一件事就是跟他吵一架。
”
如果这种时候不能亲自披挂上阵,他穿这身律袍还有什么意义?
“后面我了解案情做准备的时候看他状态,他是知道十三年到顶,谁来都一样。
他这个人很悲观的。
一边准备打官司,一边去跟姓卫的扯鬼话答应撤案的时候,他没想到会被‘拉黑’吗?我是不信。
我觉得他当年就想动手,给人弄得一辈子都痛那种。
他就怕我来管这事。
他大爷的,我就盯着,盯到姓鲍的进去。
”陆山骂了一声,有点鼻酸,“这家伙,他不太在乎自己,但是对谁都很仗义。
什么事,自己担着,能不影响你就不影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