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工作就是聊不完的共同话题,我们可以一起走很远。
”
“我们没走下去。
”历中行靠着办公桌站在那里,随手翻看学生修改完拿过来复核的四壁图,“师兄,往前看吧。
”
“为什么你那时候那么狠心?难道之前的好都是假的吗?”五年前被分手时,想着自己年长,并且只不过做错了一件小事……他太骄傲了,没有追问和争取。
现在章呈之觉得,比起自己真心想要的,自尊和骄傲,实在是微不足道,“14年大夏天我随队去小牛庄,带的驱蚊水不顶用,乡下又买不到别的,差点被野蚊子咬到过敏。
你坐火车转大巴再换拖拉机,背着一大包各种牌子的蚊香、驱蚊药,花了十四个小时,晚上十点多才到我的驻地,打着手电筒找我,当晚我们俩一起睡一米五的担架床……你从来没抱怨过。
那些都不算数了吗?”
他原本只是想提醒历中行曾经对他的感情,说着说着,自己先红了眼睛。
历中行翻阅画板的手停了停,说:“那时候,我还太年轻,喜欢做这种自我感动的事。
”他抬头看章呈之,发现他泛红的眼眶,神情有些复杂,“师兄,你比我大两岁,难道还不明白,过度的奉献长久不了。
小牛庄这事,现在想想,托你的队友或者当地老乡进城买那些东西,一去一回,也就四个小时……如果每次都由伴侣亲自跑一趟,我们都会累的。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放弃独立,也不是一个人操两份心,而是同心协力、相互包容,让对方和自己都更省心。
”
章呈之愣住了。
终于察觉历中行已到而立之年,不再是印象里的青葱学生,他仿佛大梦一场,惊痛这五年的失去。
他急切地站起来,想重新抓住:“你说得对。
但是你跟他呢?你们现在都在河梁,以后呢?以后你走到天南海北,他也不会花十四个小时去见你!你怎么会跟一个生意人在一起呢?他们这种人,最看重效率,你们怎么能走下去?”
历中行把画板扔到桌面,看他的目光带了怒意:“‘他们这种人’?章呈之,你怎么说也是为人师表,今天跟他只见了一面,怎么就下这种断言!姚江就是姚江,他不是哪种人,不需要你给他归类;我们的将来,也不需要外人操心。
”
“话说完了,你走吧。
”他抓起手套一把揣兜里,抬腿就走。
“中行!”章呈之抓住他的胳膊,恨恨道,“是不是就因为他能干你?你跟他,你在下面是不是!”
历中行都愣了,回想一下,是姚江捏自己腰的时候已经被他看到。
生不起气来,只觉得好笑。
怪不得都说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
他答:“是。
现在我不是你男朋友,你想跟谁吐槽,我不在乎,你自便。
”
他永远不会让姚江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他要小心翼翼守着自己的珍宝,决不允许任何人揣测或想象姚江全然打开的模样。
只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