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疗程之后呢?”严怀山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
于博士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第二阶段会在旁边放上他的照片。
”
严怀山静静地看着他手中的那张照片。
严在溪难得穿上正装,但脸上仍有掩不住的青涩,笑得很大,露出一颗尖锐的虎牙,看着镜头的视线很骄傲,是为哥哥感到开心。
严怀山记得很清楚,那是严在溪来参加他毕业典礼时两人的合照。
他没说话,几乎也没有怎么在那张照片上停留,看向于博士,平静地问:“这之后呢?我就会讨厌他了吗?”
于博士收起照片,笑着走向一旁的电椅开关:“不。
”
“你会恨他。
”他这么说。
严怀山微微笑了一下:“恨严在溪吗?”
“他叫严在溪吗?”于博士打开低档的电流,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问。
严怀山眼角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扭曲,但他的声音仍旧冷然:“你可以试试看。
”
“严在溪。
”
于博士有间隔的叫出这个名字。
“严在溪。
”
“滋”电流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叠叠响着。
“严在溪。
”
“滋”
“严在溪!”
赵钱钱从车上跳下来,连车门都来不及关,撒腿朝海滩上跑去。
边跑边大声叫着远处站在裸色的沙石与沉蓝海面交接处的人影:“严在溪!!”
风吹得徐缓,海浪如绸一波波涌起白色的线,潮水跳动着,无休止地跳动。
远处的礁石时而被水面淹没,时而又显出湿漉漉的石头,绿色的藻浮在上面,下方有斑斓的鱼群旋过。
“严在溪!”赵钱钱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用力推了把严在溪瘦弱单薄的肩膀,他被推地趔趄了两步,踩着水花飞溅在脸上。
严在溪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皮,表情木然地注视着前方的平静海面:“钱姐,你怎么来了?”
“医院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见了,我就猜你会来这里。
”赵钱钱掏出手机给联系她的护士打电话。
“麻烦你了,”严在溪侧过脸,语气僵直:“钱姐。
”
他身上还穿着医院深蓝色的衣服,几乎要和这片海融为一体,海风吹着衣摆,显出愈发瘦削的腰线。
赵钱钱几天没有去医院看他,愣了下:“在溪,你怎么又瘦了?好好吃饭了吗?”
严在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呆呆地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