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他问。
但还未等颜婧儿回答,顾景尘又迟缓道:“只不过……”
“不过什么?”
“廖老先生祖居甫州,若是拜入他门下,恐怕也得离开京城。
”
颜婧儿的心猛地一跳,仔细去看顾景尘的眼睛。
然而,烛火下,他漆黑的眸子深沉,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东西。
就好像,说这番话,纯粹是为她的将来考虑。
可不知为何,颜婧儿心口有些酸涩。
他这是……想要她离开京城吗?
因为想娶慕容贞,但因她夹在中间觉得诸多不便?
过了会儿,顾景尘又问:“你可愿?”
颜婧儿擦完手,将热巾放在桌上,低声问道:“要离京多久?”
“兴许…两年。
”
两年,届时她十六岁,而顾景尘也已经二十六。
看来他真的是不想等她了。
颜婧儿的心凉了下来,袖中藏着的那封香笺变得如千斤沉重。
“那我不能在国子监读书了吗?”颜婧儿深呼吸一口气,问道。
“此事我仔细考虑过,”顾景尘道:“于你有益。
你在国子监所学十年,也不如在廖老先生门下做学问三年。
”
“廖老先生之才学、眼界皆非常人能比。
”
颜婧儿闷闷地点头:“我…我想考虑一二。
”
顾景尘勾唇笑了下:“也不急,你好生考虑就是。
”
这时,婢女们摆饭进来,颜婧儿攥着那封薄薄的香笺,喉咙发紧。
她缓了缓,最后还是将香笺掏出递过去,说道:“这是门房托我顺道带给大人的。
”
顾景尘视线落在上头,定了片刻,淡淡嗯了声,接过去。
颜婧儿余光看见,他将香笺夹在书卷里,然后合上,放好。
回到洗秋院,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四处点了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