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婧儿一边扇炉子里的火,一边语气毫无感情地说道:“看书费眼睛。
”
顾景尘默了片刻,又道:“我总得有点事做,反正也睡不着。
”
颜婧儿想了想,也是,换成她自己也会觉得无聊。
于是起身问他:“大人想看什么书,我去取来。
”
随后又有点严肃地说道:“但只能看半个时辰,大夫说大人得好生歇息。
”
顾景尘颔首,说:“柜子里有本《舆地广记》。
”
颜婧儿转身去取,找了会儿,才从一摞书里找到这本《舆地广记》,而后走到床边递给他。
但顾景尘没接。
颜婧儿不解地看他。
“看书费眼睛。
”顾景尘不紧不慢道。
颜婧儿点头,所以呢?
“去拉张椅子过来,”顾景尘说:“你念给我听就是。
”
“……”
“大夫说得多歇息。
”
“……”
他说得理所当然,模样没有半点羞愧,似乎还等着她去搬椅子过来。
颜婧儿抿了抿唇,心情复杂地去了。
她搬了张椅子放在床边,然后坐下。
见顾景尘此时已经阖眼,倒真像一心歇息养病这么回事。
她翻开书卷第一卷,矜持地清了下嗓子,而后字正腔圆地念起来。
“禹贡九州,右古冀州地,按冀州禹贡,不言封界盖尧都所在,以余州见之疆域尤广……”①
颜婧儿今日没睡午觉,有些困,她念了一段后,趁顾景尘闭着眼睛,悄悄地打了个哈欠,而后继续往下念。
“魏杜畿尝为河东守开置学官,亲执经教授郡中化之自后河东时多……”
这时,顾景尘突然睁开眼,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