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尘默了会儿,说道:“你好生歇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
颜婧儿点头,起身送他出门。
甄嬷嬷将两人的情况看在眼中,心下无奈,趁着颜婧儿喝粥的空档,过来劝她。
“姑娘这性子要拗到何时?”
“嬷嬷说什么呢。
”
“姑娘可莫要不承认,这么些日子来,我都看着的。
”甄嬷嬷说:“姑娘虽说忙,可再忙也有空闲去陪大人吃饭。
往回大人几次三番打发人送东西过来,姑娘不咸不淡地收下,客客气气地打发人去作谢。
”
“姑娘,你往后是要跟大人做夫妻的,怎么的就越处越生疏了呢?”
颜婧儿动作慢下来,其实她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她一面努力让自己尽快成长,一面又心里憋着股劲不想理他。
他分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他却视而不见。
他把她放在温室中娇养,给她划了个地界,在有限范围内任她折腾捣鼓。
可一旦越界要进入他秘密的空间,他便停下来,无声阻止。
他心里藏着事,是她不能知道的事。
她其实也不是非要知道,可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一层隔膜,令她看不清他,令她想主动靠近时有一种无力感。
原先她还想,她总会等到他愿意说的那天。
但发现,这么等着等着,好像变得生疏了,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像个死局,也像一团乱麻,不知从何处理清。
有时候她常常想到那日姜钰的话:“你以为你要嫁的人是正人君子?别自欺欺人了,他做过什么,你恐怕还蒙在鼓里吧。
”
前头的话她是不信的,可后头这句“蒙在鼓里”,令她很不舒服。
外人都知道,可她却不知道。
当日夜里,颜婧儿起了高热,断断续续地说起胡话,婢女稔冬守夜,走到床边伸手一探,烫得下人。
顿时,洗秋院灯火通明,打水的打水,请大夫的请大夫。
顾景尘得了消息后,也赶紧过来。
颜婧儿躺在榻上,脸颊通红,嘴唇干瘪,平日鲜活的那么一个人,此时清瘦娇小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