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爸在他身后忐忑开口:“昨天打电话不欢而散,今天来是想道歉。
”
“当时真没想到沈家没给钱,我连件好点的衣服都没给你买过。
”季爸将衣服盒递向沈迟,“我知道一件衣服补偿不了你受过的委屈,一万七我会慢慢还你。
”
“随便你。
”
少年没有接礼物盒,他已经过了需要父母关爱的年纪,即便季爸再努力讨好依然没有丝毫波动。
看着沈迟坐进车,季爸还欲再说时,身材高挺的男人拦在他面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冷意。
季爸大着胆子说:“这是我和我儿子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
“外人?”
男人轻轻笑了笑,身后的阿裴知道这是生气的表现,连句话也不敢说。
“沈迟的爷爷是我托官山转的院。
”严雪宵的语气流露出上位者的压迫感,“当是替沈迟回馈生恩,从那个时候他就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
”
听见官医生的名字,季爸的面容透出浓浓的不敢置信:“我以为是沈家安排的转院。
”
他的脑子里忽然电光一闪,难怪当时护士问的是不是沈迟的父母,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过去想不通的东西迎刃而解,上沈家借钱时沈夫人连他的面不愿意见,怎么会突然好心安排转院。
季爸看着车标百感交集,原以为沾的是季舒的光,没想到沾的是沈迟的光。
当沈迟考上燕大他还能安慰自己没有缘分,现在他明白是自己亲手切断了血缘,可醒悟得太晚了。
他望着名车在狭窄的路面上远去,这个时候才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或许从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车里的沈迟琥珀色的瞳孔生出疑惑:“你怎么会帮我爷爷?”
当时他和严雪宵没见过面,隔着一万四千公里的距离,唯一的交际只是在网上。
“看到你发来的消息。
”
严雪宵注视着他说:“那时我就在想,对面那只小狼狗没人要我要了。
”
沈迟的心脏在胸膛下重重跳起,在他仰头望向月亮的同时,天上的月亮奔他而来。
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在严雪宵西服上蹭了蹭,这便是一个很含蓄的撒娇了,透着亲昵的意味。
严雪宵放下手中的文件,揉着少年的红发,在熟悉的抚摸下早起的沈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