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本可以倒头就睡,可现在他心里又有了事情,躺上了床,入睡也非常困难。
好半天,江倦拥着薄被坐起来,他行动不便,就问兰亭:“兰亭,你可不可以去看看王爷怎么了?”
“……算了。
”
江倦叹了口气,他只是条咸鱼,不应当营业这么努力。
高管事空手而归,颇是心惊胆战,他低着头小声地说:“王爷,王妃说香囊没了……”
“嗯。
”
淡淡的一声,听不出情绪,高管事偷眼望去,薛放离倚在榻上,神色索然,墨色的发铺开,衬着苍白的肤色、殷红的唇色,始终有一种苍寂的冷艳。
过了许久,薛放离突然问高管事:“你觉得王妃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王妃他……”
短短几日,高管事对江倦改观颇大,再加之他知晓王爷对江倦态度特殊,便谨慎地回答:“王妃心思纯善,也颇是……无畏。
”
不知道是哪一个词取悦了薛放离,他忽地低笑起来,“该怕的人他不怕,不该怕的人他倒是怕得很。
”
可这份愉悦只维持了一瞬,话音落下,薛放离的笑意收敛,他捻着香囊的细绳,又开了口:“既然心思纯善,依你看,他会回来看本王吗?”
香囊只此一枚,薛放离自然知晓。
他借口要香囊,只是让少年知道,有人在受苦受难。
少年要是不来,那便算了。
可他要是心软,要是来了……
薛放离垂下了眼皮。
他的话,像是在问高管事,又像只是这么随口一说。
高管事闻言,还是愣了一下,他心中浮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
所以,王爷只是想见王妃?
可王妃行动不便,高管事并不觉得他会来,不过他还是支支吾吾道:“也许?”
薛放离没再搭腔,楼阁内又陷入了一片无声的寂静之中,安静到令人不安。
“咚咚咚。
”
下一刻,毫无预兆地,有人敲响了门。
高管事倏地抬头,薛放离仍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并不好奇来者是谁,直到一道模糊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