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行以注目礼,有人皱眉,也有人满脸好奇。
唐墨白也惊讶地看过去,疑惑地小声问:“这种人怎么混进来的?”
门口没有审查的吗?
龚雯深吸口气,刚要用蓝牙通知安保,却听见李院士淡定地回答:“我是个东华人,为什么一定要给国外期刊投稿,而不是给国内?”
记者满脸理所当然:“像《科技》这类期刊历史更加久远,且拥有合理且科学的审稿制度,而《天枢》没有历经时间考验,据说审稿团队也大多是国内的学者吧……如果您将论文送到类似《科技》的期刊上,我相信质疑的人可能会少很多。
”
“质疑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少,他们可以质疑任何他们想质疑的点,”李院士说,“此外,我也并不觉得历史悠久就一定代表正确,否则我们应该就不是科学家,应该当考古学家,你也不会大咧咧来质问我了,因为论历史我们两边的地位应该反过来。
”
场下适时传来嬉笑声,谁都知道记者来自哪个国度,他们以建国时间短著名。
记者涨红了脸,但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哪怕不光彩也坚持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把论文放在刚出的期刊上,是为了助力这部期刊吗,这是否代表了某种政治任务?向您这样的科学家也需要做出某种妥协。
”
“我从来没有认为我做出过妥协,《天枢》确实缺乏时间与作品的沉淀,但我从来没有认为我的论文出现在这上面是我为天枢增添了光彩,可能有一天事实截然相反,”李院士微笑,“因为上过天枢,才证明了我这个院士的名头名副其实。
”
“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到来的太晚。
”
记者没能问出第三个问题,因为休息时间到了,再者这终究是个学术会议而不是新闻发布会,其他学者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政治,他们只是单纯为了李院士的研究成果而来,记者的这两个问题已经引起学者们的不满了,他也不得不点到即止。
会议进入休息时间,李院士刚下讲台,就又被怀揣着问题而来的学者们团团包围。
“恭喜你,李院士。
”蓄着络腮胡的男人显然是李院士的旧识,没急着向她提问,等其他人问完后才开口,“很精彩的一次演讲,其实原本我也有点半信半疑,但是听完以后,我就没有任何怀疑了,希望你的成果能早日被复现出来。
”
“谢谢你,科林,”李院士说,“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东华国的人就是喜欢谦虚,”科林朝李院士挤眉弄眼,“这个成果值得拿一个诺奖了,恭喜你,我记得这对你们国家意义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