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也盯着屏幕,好半晌后,滑到被消息挤下去的白色头像联系人那里。
距离上一次联系其实没过多久,几个小时而已。
但试探性的消息发出之后,紧随着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陈绵绵把他拉黑了。
程嘉也再次盯着那个感叹号,垂眼看了几秒。
倒也不意外。
他只是在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生活真的有那么忙碌吗?
忙碌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此下定决心,收敛起一切痕迹,从他的生活里退出,他也丝毫不知情。
指尖上滑,一句一句地略过,直到最顶。
越往上翻,越觉得,白色绵羊头像的人好像在唱一出无人应和的独角戏。
讲校园里的桂花开了,走在路上能闻到丹桂的味道,讲奶奶让她帮带了点东西给他,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讲今天是十五,今晚的月亮很圆。
都没有回应。
然后愈往后,愈沉默。
程嘉也看着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好像甚至能从中感受到她这几年的改变。
她好像从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生涩、笨拙,却仍然试图对他伸出手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将情绪埋藏在心底,抬头依然微笑着装没事人的成年人。
这份伪装和“成长”,当然也有他一份功劳。
他功不可没。
黑夜的时间就此流逝,未拉紧的窗帘外倾泻出一丝晨光。
怔愣地盯住屏幕良久以后,程嘉也倦怠地扔下手机,伸手捏了捏眉心,起身倒了杯水。
客厅宽敞而寂静,被打扫过之后,干净得一尘不染。
空旷的空间里,满是黑灰色调,一丝人味都没有。
好像陈绵绵搬走之后,那些能让人感到明亮和柔软的色彩和鲜花,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连桌上枯萎的桔梗都被阿姨扔进垃圾桶,用黑色的塑料袋包裹着,去往腐烂的命运尽头。
程嘉也把杯子放回吧台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两步。
沙发上扔着他的switch,黑色,丢了很久的老款,约莫是阿姨收拾东西时找出来的,他顺手拿起来。
直到解开屏幕锁,看见账号里的游戏记录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