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过来的眼神清亮,好像倏然就洗去了那点因跨越千里而染上的灰。
陈绵绵那时候坐在溪旁,因感到被注视良久而不解回头,对上他的视线,片刻后,就听他神情认真地问了一句。
“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他声音很轻,吐字缓慢,一字一句,却无比认真,甚至还用了非常婉转和有退路的“要不要试一试”这个说辞。
但陈绵绵一顿,飞快地移开视线后,还是下意识要拒绝。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池既开口,“我没有什么让你现在就回答的打算,只是告诉你,我怎么想的。
”
“其实我觉得应该很明显了。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
“觉得你这个人坚韧,勇敢,平和,不骄不躁。
有着一股安静却不服输,持续向上的韧劲。
”他说,“这些非常吸引我。
”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
”池既说。
“下来好好想一想,好好思考一段时间,分析利弊,或者是进入观察状态,又或者是想要思索一下如何拒绝,都是可以的。
”
他笑了一下,“只要有结果,我不怕等待。
”
……
时间一晃而过,两个月过去,再长的思考也该有一个结果。
何况此刻氛围有些难得。
“你上次提的事……”陈绵绵此刻站在屋檐下,听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笑闹,看着他,顿了顿,缓慢开口。
“我会考虑的。
”
她没有拒绝。
陈绵绵说“考虑”是什么意思?
不管喜不喜欢,爱不爱的,起码她真的把他纳入考量范围了。
别人不知道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陈绵绵只是看起来平和柔软,但她内里是块冰,很少有什么东西能打动她,从南城回来之后尤其。
礼貌疏离地把所有人隔绝在安全范围以外,维持表面的泛泛之交,好像没有人能真的走进她的心里。
像幼兽受过伤之后,背过身去,自我舔舐,直到痊愈,然后紧紧护住伤口,不准别人再碰一寸。
池既一怔,然后神情放松许多,连身体都眼见着轻松起来,露出一个笑。
“好。
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