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惹得堂嫂很不高兴:“咱们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现在叫他在外边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
又劝说车娘子:“人心隔肚皮,你也得防着他一点,改姓的丈夫远不如自家人靠得住,我跟你哥哥都牵挂着你,他一直都想给自家的生意帮忙,偏叔父还不许,唉,妹妹,你也劝劝叔父……”
“嫂嫂,你想什么呢!”
车娘子不假思索道:“丈夫是外人,你也是外人,只有我阿耶才是自己人!我阿耶就我这一个女儿,他能害我吗?”
堂嫂:“……”
堂嫂脸上涨红了,霍然起身,怒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把你当亲妹妹看才说这些的,如今倒成了小人!”
又说:“你们这些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叫男人骗得倾家荡产了,我看你去哪儿哭!”
车娘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嫂嫂,你放心吧,我还留了一笔保命钱呢,谁都没告诉……”
堂嫂原以为她这笔钱是留着东山再起的,没成想车娘子猝不及防,杀了她一个回马枪:“真有那天,我就买上十几套盔甲藏家里边,上街上大喊黄天已死、车氏当立!争取咱们一大家子团团圆圆,一起去菜市口哭!”
堂嫂听得瞠目结舌,好半晌过去,才失声道:“你是不是疯啦?!”
车娘子自若道:“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啊,死前轰轰烈烈一回,史书留名,挺好的。
”
想了想,又说:“也见见家里边的亲戚,从前祭祖的时候还会有人因故来不了,见不齐全,到时候估计全齐了……”
堂嫂:“!!!!”
车貔貅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她深感这个堂妹是神经病,也有心叫这该死的拜金男知难而退,当下就道:“你知道她刚才说了些什么吗?”
车貔貅平静地听堂嫂说完,而后很认真地跟车娘子说:“真有那天,记得走东门,那边离朱雀街近,去哪儿喊话,能闹得更大……”
车娘子记下了:“好!”
堂嫂看着这夫妻俩,活像是见了鬼。
你们俩能过日子是有原因的……
她狼狈离去。
……
每天清晨在二环大宅里醒来,吃早饭,去上班,一个人孤立所有同僚,中午下班之后回家跟太太吃午饭。
休假的时候随意地花花钱,买买东西,夫妻两个去近郊野炊,或者去车家的庄子里小住几天。
车貔貅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富裕,且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