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孟蕾听出他情绪低落,甚至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叹口气,放柔了语调问道:“珈珈,你还好吗?”
等了一会儿,孟蕾才听到他回答:“我没事。
”
指尖一下刺痛,是烟头灼烧到了皮肤,汤珈树垂眸,表情空洞地盯着猩红火星看了片刻,直接摁灭在掌心。
最直观的来自肉体的痛苦,让他短暂地从精神的重压里得到了一丝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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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户门铃持续而又聒噪地响了几声后归于平静,过了五六秒,昏暗未开灯的客厅里,搁在茶几一角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去,中途碰倒了空威士忌酒瓶,瓶身骨碌碌滚落在地毯上,发出一下闷响。
季与淮屈膝倚坐在地,抓过手机划开接通,一开口声音沙哑沉郁:“喂?”
电话那头,郑时熠明显一愣,问他:“你不在家?”
季与淮抹了把脸,含糊地嗯了一声。
“诶?可我们不是约好今晚一起去拜访朝晖科技的卢总么?”
季与淮晦暗眼神因为这句提醒恢复几分清明,压了压眉心,他单手撑地站起,边往玄关走边道:“抱歉,是我搞忘了……”
入户门打开,郑时熠先是被眼前季与淮一身颓唐气质惊了一怔,手机从耳边拿下,“原来你在家啊。
”
他很贴心地没有追究好友先前为何撒谎。
季与淮转身往回走,郑时熠反手带上门跟进来,瞥见客厅茶几上见了底的威士忌杯和空酒瓶,还有满地七零八落的易拉罐,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你先坐,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
季与淮撂下这句就转身进了浴室,郑时熠自顾自踱步到茶几前,往后一甩西装下摆,叉起腰一脸叹为观止地开始细数地上有多少空酒瓶子。
浴室水声淅沥,郑时熠走过来抱臂倚门,抬手敲了敲,试探着问:“Leo,你还好吧?”
里头花洒声停,季与淮平静的声音传出:“什么?”
“我是问,”郑时熠重复一遍:“你怎么了?”
“没怎么。
”
郑时熠撇了撇嘴,“我上次见你把自己关起来喝闷酒,还是因为那个见鬼的教授搞种族歧视故意压分整你,但也远没有这次喝得凶,所以到底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再度响起的花洒声,郑时熠摇了摇头,竖起耳朵听着里面动静,确认季与淮没有因为酗酒过度一头栽倒在浴室,这才放下心来,抬高音量半开玩笑地威胁:“再不说,那我可就不负责任地瞎猜了,你知道的,我一向好奇心比较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