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暗流汹涌,汤珈树意识到了沈玉英的异样,有一瞬间他猜测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但又觉得不应该。
沈玉英无从知道,即便看出他脖子上的吻痕,也不可能猜到对方是男是女。
更有力的说辞是,假如沈玉英已经知道了他喜欢男人的事,为什么不发疯?为什么不像十年前那样,搅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你想听我怎么回答?”汤珈树隔着桌子看向母亲,面色平静道:“我先提个醒,如果你还想好好过个年,这话题最好到此为止。
”
汤父不明所以,寒着脸帮腔:“儿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让他说。
”
沈玉英讲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盯在汤珈树脸上。
在此之前,汤珈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是这样向父母摊牌,用一种平铺直述的语气,仿佛在聊明天天气如何,毫无心理障碍。
“我不去相亲的原因很简单,我喜欢男人,是个同性恋,所以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
【作者有话说】
这么勤快的我求夸!
第52章我也想和你一起放烟花。
如果这时候有个问题叫除夕夜被父母赶出家门是什么感觉,汤珈树只想回答一个字,爽。
是那种终于挣脱开镣铐全身心拥抱自由的爽。
即便他右侧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可肉体的痛苦完全盖不住灵魂解脱的畅快与舒爽。
出门时,汤珈树只来得及随手捞了件外套,连拖鞋都没换,闷头猛跑了一阵儿后停在路边,肺里喝进寒气,迅速蔓延开来,冰冷,刺痛,却沁人心脾。
除夕夜,万家灯火,其乐融融,鞭炮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硫磺味儿,是刻在国人骨子里阖家团圆的味道。
一路漫无目的地沿着儿时记忆走回老街那套房子,这片几年前就已经被划为拆迁区,街坊四邻相继搬走,这里彻底沦为无人问津,垃圾遍地,路灯昏黄,石灰剥落的墙壁上一个硕大的“拆”字,平添了几分荒凉。
汤珈树踩着满地的枯枝败叶往里走,这条路他从记事起一直到大学毕业,走了十几年,闭上眼睛也能分得清东南西北,尽头处的洋槐树依旧高大茂盛,枝叶伸展开来,月光下影影绰绰。
汤珈树来到楼道口的水泥台阶前,随便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从兜里掏出手机,还好,电量尚且充足。
时间刚过八点,春晚开始没多久,也不知道季与淮那边吃没吃完年夜饭,点进对方微信,犹豫半晌,还是没忍住拨了个语音请求过去。
等了有七八秒钟,季与淮接起,声线温和,还带了点笑意,“怎么不打视频?”
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