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过去,一次性拖鞋踩在地毯上被隐去声音,抬手扶住门框,一个“你”字还未发出声,就被风将妻子的话一字不落送入耳中。
“……妈讲这个话,主要是怕你再因为沈玉英的事和小汤闹矛盾,你俩这不是才刚正式在一起么?”
季父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等大脑完全消化了这句话的涵义,脸色猝然铁青。
阳台上,姜兰心对身后动静无知无觉,听电话那头季与淮毫不犹豫道:“不会的,沈玉英是沈玉英,汤珈树是汤珈树,我从来没有把他们两个混为一谈,也正因如此,才更加觉得她自私。
”
姜兰心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在今天之前,她对沈玉英这个女人说不上有多讨厌,却也是半点好感皆无的。
曾经两家人还是友好和睦的邻居时,姜兰心就见识过沈玉英的泼辣与蛮横,女人泼辣点没什么不好,但沈玉英不同,她更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刺猬,把路过的每个人身上都扎出伤口,最后不出所料地酿下大错。
同为人母,姜兰心看懂了今天沈玉英的那一跪,沈玉英还是沈玉英,又不是沈玉英,十年前闯进季家大吵大闹,十年后在墓前跪地痛哭,让她悔不当初的,到底是自己的行为本身,还是由此反噬在儿子身上的苦果呢?
但这些话跟季与淮说不着,姜兰心只又叮嘱两句这几天S城气温多变忽冷忽热,提醒他注意添衣,就挂了电话。
转身回屋,姜兰心去卧室看了眼,季父还躺着,被褥裹在身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是睡着了,她放下心来。
车子过门岗驶入小区,打灯往地库入口拐,正下坡,陡地被后车闪了两下灯。
季与淮瞥一眼后视镜,自家那辆白色特斯拉正贴屁股后头紧跟着,他这会儿要是来个急刹,两辆车都能追尾。
并排倒车入库,季与淮下了车就开始教育人,“你这驾照在哪儿考的,安全跟车距离不知道么?”
“我知道呀。
”汤珈树从对面车顶探出一颗脑袋,眉眼弯弯冲他笑:“这不是因为前面是你吗?”
“狡辩。
”
电梯入户,终于离开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汤珈树一手勾住季与淮肩膀,凑上来主动献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