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亲自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一踩油门飙了出去,车技就像她的行事作风。
面对大嫂对大哥的埋怨,对这份生活的担惊受怕他何尝不懂,可他更加明白,当一个人被驾到一个位置上时,是进,是退,都不是自己说的算。
就像当初大哥进去以后,谢然跑外地躲了半年,再回来时就被架到大哥曾经的位置。
他坐着那个属于大哥的老板椅,一百多号人翘首以盼,寻求庇护,干他们这行的,得罪的人不计其数,洗白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谢然压根没有办法打退堂鼓。
他也只来得及茫然一瞬,就步履薄冰地被推向不可预测的未来,谢然从不后悔为了保护王雪新和谢婵干了这一行,只是偶尔看着从警校回家的弟弟,也忍不住会想:那谢青寄怎么办?准备当警察的谢青寄怎么办?
上辈子大哥在两年后入狱,被判刑九年,大嫂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日子。
谢然不知这辈子他们的境遇是否会有所改变,但就大哥提前离婚,转移财产的举动来看,他应该一早就料定自己最终的结局。
他和小马用大嫂给的三十万又收了几辆二手车,连着之前没脱手的车,一起卖给了远在宁波的二手车批发商。
由于是第一次涉及长途运输,谢然有些不放心,亲自跟着运输司机跑了趟。
一向好吃懒做的小马终于痛改前非,在谢然不在的这几天里,一根筋的脑子罕见开窍,不再等着兔子主动撞死在桩上,而是带着谢然先前叫人搞的企划案去挨个跑4S店拉合作,在谢然从宁波回来的第一天就把合同拍在他面前。
马贝贝得意道:“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我小马也不是只拿钱不干活。
”
谢然啧啧称奇,没想到还真给马贝贝拿下了两家。
他调侃道:“知道出去拉合同的苦了?没少受奚落白眼吧。
”
小马一脸憋屈,忍了半天,还是一句脏话飙出口,嘀咕道:“……说越来越多的三教九流开始干这行,把行业名声都搞臭了,有两家直接把我给轰出去了,早知道就多读两年书,我看起来那么不像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