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别老像在家里似的横,他是个能过日子的,肯定能听进去……”
他语气平平,并未模仿寄信人的语调,听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平静和怪异。
姚春娘看了那只默默听着不说话的姑娘看了一眼,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张桌子后,一个清癯的小老头弯腰驼背地吊着脑袋靠在椅子里打瞌睡,鼾声正响。
姚春娘走过去,伸手轻轻敲响桌子,闷声道:“我要写信。
”
姚春娘识字,但写不好,只会画大字,一个字画半页纸,一张纸撑死了也只能装四个字,要寄信只能找人代笔。
那打鼾的小老头儿突然被姚春娘叫醒,身体一颤,睁开眼含糊不清地哼了两声。
他抬头看向站在桌边的姚春娘一眼,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示意她坐,清了清嗓子道:“姑娘要写信啊?写去哪啊?”
姚春娘拉开凳子坐下来:“柳河村姚二东吴柳香家。
”
小老头眯着昏花的老眼打量了她一眼,道:“写回娘家啊?”
姚春娘从鼻子里嗯了声。
小老头从地上捡了张废纸舔开干凝的笔头,蘸了墨,又从抽屉里抽出张信纸,道:“说吧姑娘,要写什么?”
姚春娘想了一路的话此刻突然有点说不出口,她捏了捏衣角,道:“两句话。
”
小老头笑笑:“好好,请说。
”
姚春娘抿了抿发干的唇,像是觉得要说的话会惹他笑话,垂下眼眸,酝酿了好半天才小声开口。
“爹,娘,这儿的人欺负我是个寡妇。
”
笔尖润入信纸,小老头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眼看了看眉间带着愁绪的姚春娘,轻轻叹息了一口气,一字一字清晰而又谨慎地写了下来。
姚春娘看他写完停了笔,又道:“我不想一个人住在梨水村了,我想回来。
”
馆内,姚春娘声音落下,那念信的年轻先生的话又语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