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他们择背山近水向阳之高地扎营,一路上谨小慎微,但凡易近难出、便于设伏之地,就绕道而行,行军速度虽然慢了不少,但前几日都安然度过。
进山的第四天,下起了雨。
雨势并不大,但连绵不绝,山路泥泞,马蹄多有陷入,冒雨前行,湿衣寒体,将士苦不堪言,行军速度一下子慢了许多。
燕思空坐在营内烤火,轻叹道:“封野,我看,还是休息一日吧,如此雨势,万一遇上山体倾滑,后果不堪设想啊。
”
封野神情严肃地盯着账外连珠子般往下坠的雨滴:“我们哪有一日可以休息,若就此耽误了时日,我们就只能走青须谷了呀。
”
“前几日我军已倍道兼行,抢了至少三日的时间,此时休息一日,也可让将士们恢复体力,否则若是遇上埋伏,敌军以逸待劳,我军必败。
”
“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朗朗晴空,梁王都未必找得到我们,何况是这种鬼天气。
”封野道,“休息一夜,明日看看天气如何,再做定夺吧。
”
“明日雨怕也不会停的。
”燕思空道,“我已观气象数日,积云不散,湿气低垂,淤结于山中,三日内可能都不会停。
”
封野沉声道:“休息一夜,明日定夺。
”
“封野。
”
“叫将军!”封野瞪向他,“燕思空,军中无尊卑,却有上下,你不必赘言。
”
燕思空拱手道:“是,将军。
”
封野懊恼地吁出一口气,朝侍卫挥了挥手:“全都下去吧,我和参军要休息了。
”
这几日封野和燕思空一直同寝于一帐之内,却不可能有风月之心,不过是为了减轻负重,精简了物资。
封野朝燕思空招招手:“过来。
”
燕思空走了过去。
封野挨着他:“我有些焦虑,你别生我气。
”
燕思空淡道:“你知道赵傅义为什么敢把兵权交给你一个区区十九岁的半大少年吗。
”
封野轻哼道:“因为我配得起这兵权。
”
“对,因为你十一岁上阵杀敌、十四岁深入敌阵、十六岁独自领兵,因为你智勇双全,因为你军纪严明。
”燕思空用肩膀撞了撞封野,笑道,“所以你刚才说得对,在军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