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叶片,连脚下的绿草也随之动荡不宁起来。
细软的叶片吹打在赤裸的脚踝,脚步在影子中瑟缩了下,他停住了,别过脸不愿去看,但那缺失部分的影子已经牢牢刻在脑海中,将好不容易压下来去的燥怒翻搅着挖了上来。
于是他走回了屋内,花了点时间在空荡荡的屋内漫无目转了一圈。
时而打开衣柜,抚摸着熨烫得笔挺的军服。
时而走进厨房,将橱柜的格子一个一个拉开,当他发现一本整洁的,记载了他所有食物偏向的小本子时,涌出了些许快乐的记忆。
本子字迹潦草,与常常出现在军事文件上的如出一辙,用那样嚣张肆意的字体书写着“飞鱼饼放适量胡椒……罗兰果羹不要放胡萝卜……”这类无关紧要的生活琐碎,宛如用杀虫舐血的军刀削土豆皮一般滑稽。
冷淡无波的眼睛浮现一抹柔情,但那感觉来得快消散得也快,无法控制的恶劣情绪持续发酵,这糟糕的状态在他经过装饰镜前达到了顶峰。
来到二楼,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推开弗兰西的卧室看一看,作为父亲,他却忘了关注幼崽的近况。
在房门前停驻了一会儿,他发疼的膝盖打了个弯,转为走进书房,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退回书房门口,将房门上了锁。
坐到专用的椅子上,窒息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他似乎找回了一点失去的知觉。
像往常一样打开代办栏,发现那里一片空白。
为了确认,他退出去,又重新登入了系统,结果依旧显示空白。
缺少生机的绿眼睛停留在界面上长达十分钟,最终他关掉了系统,决定找出上午中央台的录播,分散一下注意力。
不论处刑的场景有多惨烈,都引不起他一丝一毫内心波动。
甚至在看到349只胳膊整齐落地时,也没有产生任何一种和报复的快感相干的情绪。
索然无味,只能用索然无味来形容。
他平静观看完了全程,思绪却完全集中不了。
一群纷杂的念头正试图将他拽进不复的地狱,抵抗的力量已经越来越疲惫了,他突然站了起来,膝盖撞上了柜子角,有什么东西随着桌面晃动倒下。
他投去视线,发现是一只战机模型。
希尔洛完全没注意到它在那儿,静静想了一会,才从如泥海般沉重的大脑里扯出了一条信息这是阿内克索送他的小礼物,是雌虫给他的结婚周年礼物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正停在元帅府的地下停机场中,被雌虫养护得闪闪发光。
阿内克索应该没能预料到,仅仅四个月后,那种需要精密操控的新型单兵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