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苏尔卡静静躺在这座白色坟墓里,肉体尚未摧毁,灵魂却已熄灭。
到处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为了保障不会失温而开启的暖风系统将这股难忍的味道吹进了他的脑仁里,连带着神经都绞痛起来。
脚边有一床毯子,他想蜷起来去够过来,但后背的伤口还未愈合,连最简单的屈身动作也做不到,得慢慢挪腾着,用没有知觉的手将毛毯一点一点拉开。
刚努力到一半,手指头不听使唤得抖索了下,毯子的一角不幸坠到了床外面,整条毯子都扑通因惯性滑到地上。
穆苏尔卡不动了,他麻木得想着:这样也挺好,反正就算盖上了,不过一会也会被扯掉,重新拉进实验区。
他不知道那群毫无人性的研究员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开始冷得发抖,从骨头缝里和血管壁开始蔓延到全身。
他多么想搓一搓手,哪怕动动双腿取暖也行,可剧痛使他无法移动哪怕丁点位置。
他就这么侧身卧在仿佛用寒冰雕成的小床上,哆哆嗦嗦打着战,张开嘴用力呼吸,很快他就连自己的舌头在嘴里什么位置都没感觉了。
他活着,还不如一个死虫安生。
不,哪怕他死了,也不得安稳,尸体准会被拉进实验室里切片做试验,如果路斯特雷那老东西够狠,还能抽出他的干细胞重新培植一个“他”,继续重复这样的悲剧。
正当他比较着死后被开膛破肚和重启意识哪个更悲惨,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骚动。
穆苏尔卡使出浑身力气也只能从床上坐起来,搬动无知觉的腿脚,缩到墙角,面对玻璃走廊的一端。
他并不想以假装昏厥的状态迎接任何一个剥削者,哪怕是去受罪,也想堂堂正正得嗤笑他们。
靴子跟敲击在光滑地板上的“哒哒”声让他战栗不已,到了现在,任何丁点响动都能令他心惊肉跳,惶惶不休。
他因为无法得到休息而混沌的银灰色瞳眸像是蒙了一层晦暗的污浊,视线定焦在玻璃墙的一角,实际上却很难集中焦点。
会是谁?
他无措得低下头,飞快得看了眼自己蜷起的脚踝上冒出的经络,它们像藤蔓般爬伏在瘦弱苍白的躯体上,呈现出过分病态的清灰或白紫色。
要是能激怒其中一只虫朝他开枪,他今生的愿望就达到了。
但很快,当视角里闪现那个身影时,他沮丧得预料到这场噩梦还将继续。
是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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