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喃喃道:“小姑……”
七天后,赵旻回到四川,见到赵芸,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见到赵芸,这个最接近她母亲角色的人之后,崩溃了。
无论赵旻如何大吵大闹,祈求示好,赵芸都坚持一个说法:“我的确没有见过应闻隽,只在一个月前跟他通过一次电话。
他说他没同你分开前,为着茶铺的事情和潘七爷的人一起去过一次香港,说那茶铺他就没打算要,是为我去看的,已经将上下从经销到运输都帮我打点好了。
他叫我帮他最后一个忙,别的就再没他消息了。
不过电话里,他听着倒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赵芸一顿,又道:“旻子,你虽不说,可你是我带大的,我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你打从心底里就觉得应闻隽没了你不行,觉得他跟你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觉得你把什么好东西都塞给他,他就得感恩戴德地接着。
否则就是不识趣,就是自讨苦吃,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可是你看,你这么轻视他,只要他铁了心,不也有能耐让你找不见?”
“端方守节,风过不折,赵家的家训你没做到,应闻隽做到了。
”
赵旻怔怔地看着赵芸。
失去的痛苦叫他五脏六腑都跟着扭曲起来,赵旻揪紧胸前的衣裳,呼吸粗重急促,如垂死挣扎的野兽,半晌过后,赵旻逐渐平复。
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脸上的表情冷静的可怕,冥顽不灵地自言自语:“既做到了……那他就非得是我赵家的人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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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香港荃湾。
应闻隽下了电车,一看腕表,已经迟到了,他拢紧大衣,拿起公文包匆匆跑了两步。
到达约定好的茶餐厅时已经是气喘吁吁,正要拉开门进去,一个男人迎面走出,眼见二人要撞在一处,那男人伸手一扶,把撞到他怀里的应闻隽架住了。
“谢谢!王老板,抱歉,我迟到了!”
这姓王的男人叫王家树,刚从上海过来,他是做采购生意的,赚的就是低价买高价卖的差价钱,这两年发着战争财。
先前同这家香港本地的灯具制造公司联络已久,此次前来是要替四川的一位女老板订购些手电筒以及照明装备,结果对方同他对接的人却迟到了。
之前同他在电话上沟通过数次的是个年轻男人,声音温柔,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有好几次他都起了放弃合作的念头,对方却总是能巧妙地同他斡旋,在达到他要求的前提下,又替自己争取利益,更重要的是,在对方看似和顺的态度下,他偶尔会感到一丝强势。
绝对的顺从固然令人舒心,可偶尔露出的锋芒,却更加令人欲罢不能。
王家树看着应闻隽因奔跑而变得红润的脸,那些因对方迟到而产生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问他:“应先生怎么认出是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