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
时而,他又嗅到由加西身躯内流淌出来的血腥味。
那些血迹裹着他,拉着他,向下坠落。
“阿越?”那人在年幼的他面前蹲下,“你可以叫我……妈妈。
”
又一会儿,一副身躯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阿越,阿越,肏一肏妈妈好不好?”
不。
许越恍然地向后退去,你不是。
那座墓碑又浮现在他的身后,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仓惶地向后望去对视上一双沉冷的蓝色眼眸。
“许越。
”那人如此喊着他,连嗓音也是冷淡的,“你不能如此。
”
不能怎样?
那人又说:“你已经害死了他……还想要又害死宋之澜吗?”
“我没有。
”许越愣然,“我没有,父亲……”
“是吗。
”许闻却依然一脸的漠然,“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我告诉你有关宋之澜父母的事情后,依旧去接触宋之澜?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们,也是为你而死。
”
许闻顿了下,“也是为我而死。
为许家而死。
”
“……”
又一瞬间,天旋地转,许越就又站在了F军区的医疗房内,他看见自己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几乎要与床单融为一体。
心电图平稳地上下跳动着,楚医生则坐在一旁,拿着纸笔写着什么。
上面的日期是:黄金时代第六十年,五月十二日。
那是距今的一个月以前。
楚医生写了许久,最后放下笔,目光投向床榻上的“他”,喃喃道:“许越,你的身体……”
“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
这位医生也并不在意自己的患者是否听得见,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精神力失控的表现只不过是昏厥、濒死,你还能承受?我还能救得了你?这是因为你如今还在战线上,你的精神力还高度集中在那些厮杀、搏斗之上。
但你已经到达临界线了。
一旦你停下步伐,不去战斗,去回归生活,你的精神力就会失去目标,它会没有再能‘发泄’的渠道。
你会愈发地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本能会诱惑你,迷惑你,蛊惑你……你会不得不去找Omega,甚至是主动地去……你不可能……”
许越静立在原地,难辨神色地听着。
忽而,他急促地呼吸了一下,闭上眼,身躯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