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指了指旁边的转盘,下一秒铁片指针在余意的拨动下飞速旋转起来。
从小到大,阮梦就还从来没见过谁能抽到龙和凤,怕停下来的那个瞬间余意会失望,她便提前渲染起了气氛。
“那个很难抽的,一般没人能……”
话才说了一半,指针不偏不倚,稳稳地停在了「龙」那格的正中间。
“看来,我的运气比「一般人」好点。
”
摊子边照明的小灯泡暖暖地映在余意的眼中,像是闪烁的小星星。
他勾起嘴角,得意洋洋地看向她,阮梦忽而觉得,所有星星好像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一瞬间,心里生出了好多好多的勇气,足够她把今晚所有的疑问通通说出来,而阮梦选得第一个用来做铺垫的问题便是:
“余意,你刚刚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啊?”
“因为……”
很明显地顿了一下,余意指了指阮梦的脖子,说:
“……你围巾松了。
”
“嗯?”
这是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阮梦想要继续提问的心思刚要熄火,却听余意又说:
“我想帮你整理,又怕你觉得冒犯。
”
这话余意本来不打算说的,可不知为什么,阮梦的眼里刚刚好像有什么差点就要熄灭了。
察觉到她可能误会了自己在敷衍,所以,他才坦白地问她:
“阮梦,你帮我想个办法,好不好?”
“不好。
”
阮梦回答得毫不犹豫,可心里却觉得按照余意之前的路数,好像不太会因为这种事纠结。
想到了原因,她便又问:
“班主任下午是不是跟你讲什么了?”
讲了啊。
比如,如果是真的喜欢一个女孩子,就应该尊重她,保护她,等待她。
应该和她共同进步,一起实现理想,而不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去冒犯她,占有她,甚至伤害她。
可余意却只回答了阮梦一个字:
“嗯。
”
阮梦隐隐猜到,应该和她听到的内容里有相似的部分,怕再追问,余意会真的说出口,她赶紧埋头把半张脸都隐在了围巾里,低低喃了个:
“哦。
”
装着融化了的糖的勺子微微倾斜,在板子上勾出一条蜿蜒而流畅的曲线,又被勺底迅速压扁。
沉默中,阮梦的视线定在了小锅里渐渐融化的糖稀上,手指反复缠绕住围巾底部的流苏,再次说话时,耳尖微微泛起了红,声音更是比之前小了很多。
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把一早就想知道,也隐隐期待着答案的问题说出了口:
“余意,你今天怎么没有回兴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