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炭火正红,觪一如既往地坐在案前处理庶务。
他看到我,微微诧异,轻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微笑道:“天寒地冻的,姮怎么来了?”
我懒懒地在他身旁坐下,也微笑,说:“姮多日未见阿兄,甚是想念,故而来探,顺道观赏庭中红梅。
”
觪让寺人把火炉移前过来,揶揄地看着我说:“哦?难道不是来此赏梅顺道探望为兄?”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
觪问我:“母亲身体可好?”
我说:“母亲身体安好,阿兄勿忧。
”
他顿了顿,说:“吾闻几日前陈妫受寒得病,将君父请去,两日不曾离开,可有此事?”
我苦笑,觪也知道了啊,说:“确有此事。
”
觪又问:“之后君父可曾再去母亲处?”
我说:“那两日后,君父仍每日前来探视。
”
觪欣慰地笑道:“君父到底还是关心母亲。
”
我不语,母亲可不这么想,因为这几天我又被迫弹琴救场了。
闲闲地往觪的案上看去,一份份简牍码得整整齐齐地堆着,面上,一卷竹简制作得颇为精细。
我好奇地拿起,打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些物品和数目,问觪:“这是何物?”
觪往上面瞟了一眼,道:“此乃齐国送来的礼册。
”
“哦。
”我点点头,往上面看去,读了几行,愣住,只见其中赫然写着“……贝百朋,媵女二人,姪娣四人……”
我转头问觪:“齐央竟有六女陪嫁?”
觪一脸平静:“然。
”
我突然没了看下去的兴致,闷闷地把简书放回案上。
齐央嫁来杞一个小国,就带上了两个媵妾,每个媵妾又有一姪一娣;晋国比杞大多了,我要是嫁过去,那……想起祭礼上站在我后面的那群宗女,一股寒气窜上脊背。
呆想了一会,我幽幽地开口:“阿兄,”
“嗯?”
“男子是否都欢喜众妇盈室?”
觪愣了一下,想想,回答道:“贵族一娶多妇乃既定之事,为兄并不觉好恶,不过想来大多是欢喜的。
姮缘何问起?”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着还是觉得灰心,我黯然道:“无他,不过随口问问。
”
觪看着我,若有所思,忽而了然一笑,道:“姮可是烦恼将来众妇争宠?”不等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