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原地只剩下我和姝,两人没靠太近,静静地对视。
“此次吾母得释,是姮求的情?”姝开门见山地问。
她竟打听到了。
沉默片刻,我答道:“然。
”
姝笑了起来,声音娇柔。
“‘嫡’字真好啊,”她望着前方,轻声叹道:“我母女二人是聚是散,不过姮一句话罢了。
”
我看着她:“姊姊要说的就是这些?”
姝莞尔,没有回答。
她看向不远处的寺人,露出一丝嘲讽:“你可是要去看夫人?耽搁了又成我母女的不是。
”说着,她瞥了我一眼,转身带着从人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不明所以。
她刚才的话诡异得很,似有意味,却令人捉摸不透。
我深吸口气,罢了,反正也没指望她会有什么好态度,下个月大概就再也见不着她了,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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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旬时,父亲从鲁国回来了。
见到我,他吃了一惊。
母亲跟他解释,说月初时身体不适,思念起我,便让觪将我接回。
“不适?”父亲怔了怔,看着母亲:“为何不来人告知?”
母亲淡笑:“并非重疾,修养两日即无恙。
”
父亲颔首。
当晚,父亲在母亲宫中用膳。
觪和齐央也来了,和我一起陪在下首。
饭后,父亲谈起在鲁国遇到的趣事,正说着,他像是记起什么,对母亲说:“是了,要备贺礼往齐国。
”
母亲讶然:“往贺何事?”
父亲说:“齐侯之女将婚配,”他看看我,说:“嫁与晋侯。
”
我的心像被揪了一下,整个人定住。
堂上鸦雀无声,席上的每一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似乎莫名的镇定,只觉除了心跳的咚咚声,什么也进不了耳朵。
接下来,觪转移开话题,问起了什么,父亲回答,笑意重又染上每一个人的脸。
抬头,齐央的目光正正投来,惊疑不定。
我不知道宴席是何时结束的,自己走出宫外,站在台阶上,一轮明月挂在当空。
“……三年内我平定戎狄之患,彼时姮之心若依然如故,燮定当迎娶。
”
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钝痛,这时一齐阵阵袭来。
“……我二人从此携手,一生不离,春来到山野中看杏花,秋来到晋水旁观日落,赏尽世间美景,可好?”
“……姮,人生渺渺,岂有万全之事,姮将来忆起今日,但愿无悔于心。
”
泪水霎时涌起,顺着眼角,在颊边泛滥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