觪吃了一惊,与我对视一眼,问:“舅舅何出此言?”
王孙牟道:“卫国之渠,确为散父所修,不过。
是在灭商之前。
”
我和觪望着他,仔细地听下去。
王孙牟说,当年,文王用散父在丰开渠,庄稼收成甚为可观,轰动一时。
消息传到商王帝辛处,引起了他的兴趣,便将散父召到了当时还叫“牧”的朝歌。
据说那时散父很得帝辛的欣赏,特地在牧野和济水边的滨邑各赐给他一片田土,任他试验钻研。
后来,周人伐商,周师攻入牧,帝辛自尽,散父却也从此失踪了。
“滨邑也有渠?”觪问道。
“然也。
”王孙牟说:“散父其人,我过去也曾好奇,打听许久,只得知其修渠之地,他下落却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为商纣所杀,有人说他死于乱军,也有人说他随商人逃难远去。
”
“如此。
”觪说,脸上掩不住的失望。
我看看觪,问王孙牟:“散父可曾将所学教授于人?”
王孙牟摇摇头,道:“不曾,是以天下通此术者唯散父。
”
我微微点头,心想也是,如果散父有传人,觪就不必这样艰难地寻找了。
堂上几人沉默了一会,觪与王孙牟不再谈散父,转而聊起时事。
说起大涝,王孙牟道:“今年雨水不断,夷人之地洪水泛滥,近来中原竟也有逃荒来的夷人。
”
夷人?我想起路上旅馆中那几人的谈话。
这个时代,国与国之间很少接壤,存在着大片的荒地,想要穿行各国间并不困难。
觪问:“吾闻有夷人作乱抢掠之事,可确切?”
王孙牟点头,说:“抢劫皆因饥饿而起,夷人分散,只三五成群,尚不足为虑。
各国乡邑已是严防,待大蒐之后,我自当率殷八师驱赶。
”
“大蒐?”觪想了想,道:“觪曾往虢国,虢子言及几日后,舅舅将与诸侯行猎于野,大蒐可是在此之后?”
“正是。
”王孙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