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面,我转头回望,澄蓝的天幕下,重重庑顶格外深刻。
自己匆匆离去,不久前的情景却仍然历历在目。
我不由地轻叹下一口气,没想到,那寥寥数语就是我和燮分手之后再遇的全部内容。
车子突然慢了下来,前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太子。
”
我讶然望去,只见子鹄正在前面与觪见礼。
“大夫。
”觪揖礼道。
我想起卫佼,既然见不到面了,便让子鹄转达一下也好。
这么想着,便下车向他们走去。
子鹄看见我,愣了愣,随即行礼道:“公女。
”我微笑还礼:“大夫。
”
子鹄看看车驾和侍从,面露诧色:“还未田猎,太子便离开?”
觪微笑,道:“觪有事在身,须往别处。
”
子鹄颔首,想了想,道:“近来各国间道路不宁,太子一路小心。
”
“多谢大夫提醒。
”觪谢道。
子鹄问:“不知太子何往?”
觪回答说:“觪闻滨邑有渠,欲往观之。
”
“滨邑?”子鹄一讶:“可是苏国滨邑?”
觪说:“正是。
”
子鹄笑起来:“可巧,鹄内人也正在滨邑。
”
卫佼在滨邑?我吃惊地看着子鹄。
“小君?”觪的声音无波无谰。
“然也。
”子鹄道微笑,道:“吾兄在苏为臣,封得滨邑。
数日前,内人应吾嫂之邀前往作客。
”
“原来如此。
”觪说。
我偷眼看觪,他仍淡笑着,面不改色。
想起觪当年那段夭折的初恋,我忽然觉得很同情,不知道现在面对着子鹄,他的心情会不会难受;而卫佼竟就在滨邑,到时相见,他又当如何……
“公女。
”这时,子鹄转向我。
我愣了愣,心微微一绷。
子鹄语气诚挚:“内人甚为想念公女,此去滨邑,有劳公女相伴。
”
“大夫安心。
”我莞尔道。
暗暗松下一口气,好在子鹄没在觪面前说什么显露我当年鼓励撮合他二人的话……
“我等还须赶路,就此告辞。
”觪行礼道。
子鹄还礼:“太子公女一路保重。
”
我也与他别过,转身回到车上。
“啪”的一声鞭响,车驾再度缓缓走起,朝宫门驰去。
滨邑并不太远,觪说,沿着去成周的周道走两三天,再过一小段野道就是了。
路上,我留心观察,的确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人,披头散发,或三三两两,或有成群结队,在野地里掘地造屋,拾薪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