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之计,也只好守城,夷人逃荒而来,必无多少粮草,而邑内水粮齐备,想来守过几日,夷人粮断自退。
”
觪沉吟片刻,道:“夷人无粮,若为攻邑,必使全力。
城墙年久失修,而人数微寡,只怕……”
众人一阵默然。
我站在觪的身后,看着他们,想了想,出声道:“何不燃烽燧?”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我,眼神讶异。
“烽燧?”邑君思索了一会,说:“我曾听人说起西北诸国,每有戎狄入侵,便在城墙燃起浓烟,名曰‘烽燧’。
然中原之地,烽燧见所未见,或许以为烧荒不加理睬。
”
觪看看我,对邑君说:“此六月之始,庄稼未及成熟,无人烧荒。
且烽燧乌烟甚异,只消有人来察看,必知我等受围。
非常之时,此法虽不定奏效,却也不妨一试。
”
邑君颔首:“此言甚是。
”
日光炎炎,一丝风也没有。
半干的柴草高高地堆在土台上,燃起熊熊火焰,热浪滚滚,浓浓的黑烟直冲天空。
我坚持要跟着觪,随他去城墙巡视。
往邑外望去,只见夷人仍然聚集在邑外,人人手里都有了干,却依旧无所动作。
远处的树林间,人影绰绰,隐约有钝钝的伐木之声。
“夷人攻来,究竟意欲何为?”我问。
觪摇头,叹道:“若知晓就好了。
”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纷乱叫喊,我和觪一惊,连忙过去看。
只见一处残破低矮的城墙上,几名乡人手中拿着简陋的石矛,面色激动,气喘吁吁地向赶来的邑君报告说,有几个夷人试图从这里攀上来,幸亏及时发现。
我朝城墙下望去,顿时睁大眼睛。
一根粗长的木头倒在地上,旁边,一个夷人后脑朝天地躺着,一动不动,身下血色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