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舆松开手,却又结实得握在了我的腕上。
日头渐渐西移的时候,祭祀终于完毕。
乡人们收拾器具,又喜气洋洋地走向序中,准备晚上的酒席。
我和姬舆站了会,也随人流移动步子。
“姮!”突然,后面传来亥的声音。
我回头,只见他搀着白叟,朝我们走了过来。
“姮,”他额上冒着汗,在近前停下,犹豫了一会,对我说:“我明日要同乡人往新渠中引水,你来看可好?”
“引水?”我讶然:“还未耕种,引水做甚?”
亥脸上红潮涨起,有点支吾地说:“新渠开出来,须、须试行……”
“明日不去。
”亥还没说完,姬舆却开口了。
他看着亥,缓声道:“我与姮后日启程,明日须收拣行囊。
”
亥愣了愣,看向我:“姮要离开了?”
我抱歉地看着他,点点头:“然。
”
亥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皱皱眉头,片刻,又说:“引水不须多久,姮……”
“孺子。
”这时,白叟悠悠的话音响起。
亥转头,白叟和蔼地看着他:“虎臣与贵女自有事务。
”他望望周围的乡人,道:“为父与虎臣慢行,你先往序中帮手吧。
”
亥看看我,止住话头,低低地应诺一声,快步走开了。
白叟看着他远去,回头对我们呵呵笑道:“孺子不晓事理,勿怪。
”
姬舆道:“白叟客气。
”说着,他放开我,搀起白叟前行。
白叟笑着称谢,问我们:“你二人要启程了?”
姬舆点头:“正是。
”
白叟缓缓颔首,道:“尔等非伏里之人,总当离去。
”
我看看他,心里总觉得还有一点希望,踌躇片刻,试探地说:“白叟多年不曾见过家乡了吧?”
白叟看向我,目光矍铄。
稍顷,他摇头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绽开深深的沟壑,:“叟已在伏里过了大半生,如今伏里便是叟家乡,再无念想。
”
这话在意料之中,我彻底地死了心,默然点头。
“亥可出去。
”白叟继续道。
我惊讶地抬眼。
白叟看着我,笑笑地叹口气:“我知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碍着我这把骨头罢了。
”他望向前方,慢慢地说:“他的心思不在伏里,终有一日要出去。
”
我望着他,唇边不禁泛起笑意。
“白叟放心,”刚要说话,却听姬舆在一旁开口了。
他看看我,道:“杞太子甚敬白叟,亥若出去,往杞便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