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庭的主室,对我一礼,道:“此室已收拾妥当,公女入住即可。
”
我望着室中静静垂悬的簇新幔帐,竟微有些愣怔。
“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稍倾,我轻声道。
申应诺,教旁人点亮烛火,转身退下。
我仍立在原地,过了会,移步往室中。
地上,一张张方席光洁如玉,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气;床上,被褥整洁,丝帛鲜亮,无一点褶痕。
我在床沿上坐下,手指触碰之处,漆纹古拙,泛着淡淡的光泽。
看看这屋里的其他家具,也是这般半旧的模样,似乎曾在这里摆设了许多年。
对面的妆台上,一枚铜镜格外显眼。
我起身走过去,将它拿在手里细看。
只见这铜镜已有些年月了,光洁的面上生了星星点点的蚀班,不过仍看得出来它的质地是极好的,薄而匀称,堪为上品。
将它转到背面,花纹上有轻微的摩亮痕迹,沟槽中,铜绿隐隐。
端详良久,我放下铜镜,缓缓地踱向室外。
白日里的最后一抹红霞正消失在屋脊的背后,庭中的树木的叶子落了一地,廊下,一丛菊花却在庭燎的映照中开得正盛。
我望向东庭的方向,昨天那烛光中的面庞又在眼前浮现。
心忽而泛起丝丝涟漪,层层地漾开,轻拍心壁。
将来,这光景也将时常与我相伴吗?
这老宅中的生活丝毫不比杞国宫中差,家臣们都谦恭有礼,饭食汤沐更是样样齐全。
申像个总管,把我的起居盯得紧紧的,一丝不苟,似乎唯恐怠慢了一样。
“梓伯何时归来?”歇息过一宿之后,早晨起来,我精神充足地坐在堂上用膳,申一直侍立在旁,很少出声,两只眼睛却一直未离开我。
我被瞅得不自在,没话找话。
“小人不甚清楚,只知天子约午后可入城。
”申答道。
“午后?”我思考着,想起了雍丘国人争相去大街上看觪驾车出行的情景,突然感到饶有兴致。
不知道觪此次为师右,在众甲士的簇拥下出现,又该是何等场面?
我打定主意,便告诉申,我想去看天子入城。
申吃了一惊,表情为难,委婉地说街上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