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又笑盈盈地由姬舆拉着出了门。
走到马前,他先上去,俯身一手环住我的腰,稳稳地把我捞起放在身前。
只听他一声低叱,骊驹扬起四蹄,向前奔跑起来。
光线微弱,夜风带着浓浓的秋凉,呼呼地掠在耳边。
姬舆控住缰绳,不让马跑得太快,又伸手拢紧我身上的裘衣。
“可觉寒冷?”脑后响起他的声音,我摇摇头,将双眼盯着前方。
从来没在这样的夜里骑过马,黑暗像一块巨大的幕布,不断在眼前铺展开,只觉危险而刺激;身后,姬舆的胸膛宽阔,手臂牢牢地环着我,心跳有力地传来,却又那样踏实。
世界在此时构成一个奇异的对比。
我将身体依偎向后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什么都不愿放在心上。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密林如泼墨般的轮廓在前方变换,马蹄踏在厚厚的落叶上,绵绵沙响。
忽然,我看到远处似有些火光,高高的,似悬在树冠上一样。
没多久,一阵凉风迎面而来,两旁的树木似乎一下撤去了,眼前豁然开朗。
月亮静静地挂在夜空上,皎洁的晖光洒下,在辟池开阔的水面上曳下长长的身姿。
岸边,阙台高耸,四周烛燎正亮,将庑檐映得飞舞欲举。
“天子傍晚时曾登台,现已离去。
”姬舆轻声道。
我了然,怪不得今夜会燃起的松明。
骊驹沿着水边一路奔去,在阙台下停住。
姬舆先下马,又将我接落地。
我仰头,望着阙台巍峨的轮廓,虽然跟白日里看大有不同,却仍不禁忆起两年前登台的情境。
那时,我好像是从另一条小道寻来,在这阙台上,姬舆跟我表白,却让我拒绝了,还被熊勇和盂一顿搅局……过往的片段像电影般,犹历历在目。
“现下台上必定无人。
”姬舆拴好马走过来说,拉起我的手便往台阶上走。
我望着他,不由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