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寺人想了想,道:“言狡童媛女,佩椒佩芄,相遇在洧。
狡童媛女,拮蕙拮兰,相赠在淇。
”
沫回味着刚才的歌,道:“而后呢?”
寺人笑道:“小人未听全。
”
“哦?”沫有些失望。
旁边的保氏伸手将帏帘放下,把沫拉回车内,笑道:“自然是相执相携,永以为好……”
身上一阵凉,沫睁开眼睛。
自己躺在床上,被子不知何时褪到了一旁,露出半边身体。
幔帐被夜风吹开了,一晃一晃的。
原来是梦。
沫吸口气,捂好幔帐,拉上被子。
室中黑暗沉寂,沫重新躺好,方才的梦境在脑海中浮起,渐渐有了印象。
记得那是自己随君父第一次去卫国的事。
算起来,自己当时似乎才九岁,旁的事情早已记不分明了,唯有那歌声仍是清晰。
沫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眼睛睁开又合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脑子似乎清醒得很,白日里的事一并涌了上来。
宫苑里同洵的谈话,牟的玩笑,母亲的言语……
对于自己的婚事,沫自然是想过的。
不过在她的眼里,成婚无非就是看到的那样,两个人在一庙中行过礼,便从此相伴直到白头入土。
譬如母亲。
沫小时候曾好奇地问母亲如何嫁给了君父,她笑着说,当年母家不在丰镐,自己连康叔是何人都不知晓。
到及笄之年,家中迎来了文王的媒人,不久,自己就定给了康叔。
“直到你君父来迎,母亲才知道康叔原来是这般模样。
”母亲笑着说。
沫听了,隐约有些失望。
“只是如此?”她眼睛转了转,问道。
“只是如此。
”母亲颔首。
沫仍觉困惑,却再没有问下去。
年幼的她只想着,既未见过,便无兰蕙相赠之事了。
君父是王子,母亲出身贵族,皆钟鼓馔玉之人,莫非还比不得乡野歌谣里的狡童媛女……
待她全弄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