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怎么就露了马脚?陆桓城与他相处了半年,每寸皮肤、每段骨骼都摸过吻过,难道眼力还比不得一个初见面的丫头么?
莫非是最近灵力不够,头上顶了片小叶子?
晏琛吓了一大跳,把脑袋仔仔细细摸过一遍,什么也没摸着。
他不放心,又俯身去照水,认真打量着水里的影子,还是不见异状。
他想不通了,琢磨得脑袋发涨,偏又不能亲自跑去问阿秀。
万一她当着别人的面将自己没藏好的把柄抖出来,宣扬得全府皆知,到时候传到陆桓城耳朵里……
他不怕千夫所指,却怕那些手指里……也有陆桓城的一根。
晏琛原本就有前科,江州那一晚的肚子根本没糊弄过去。
陆桓城只是太爱他,选择不予追究罢了。
要是旁人点醒了陆桓城,前后怪事串起来,当真对他起了疑心,他该怎么办?
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从前晏琛还是有胆量的,也曾想过要向陆桓城坦白。
假使陆桓城足够了解他,愿意相信他是一抹无害的灵,便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像从前那样继续宠爱他。
假使赌输了,陆桓城再也不肯要他,他便干干净净地斩断牵挂,附回竹身,一夕间枯死在竹庭,连同缘种、爱生、苦求、相遇、为伴……通通化作虚无。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怀孕了。
他手里还握着另一条无辜的、幼小的生命。
一抹无根的竹灵,三百年爱恨成空,哪怕求不得,也算经历过世间百态,可以无憾求死,但笋儿呢?初生的婴儿,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乌黑的眼睛刚刚睁开,四季都不曾轮转,就要随着爹爹一同埋进黑暗的坟里。
晏琛舍不得。
他不敢冒一点点险,不敢拿笋儿的性命去赌陆桓城的疼爱。
十一年等待才换来了今天,他像一个守城的将领,濒临破城也不肯退去半步。
只要还有瞒住的希望,就绝不走漏一点风声。
瓜瓢随着水流一点点漂远,晏琛回过神来,伸脚去勾,忽然注意到视野有不一样的动静。
院墙在池塘中央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