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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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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半片枕头,齿间尽是湿润的血腥味。

     很甜。

     血液倒咽时,能稍稍缓和一丝干渴。

     缓不了的是骨寒。

     这座废院与阴森森的井底无异,晏琛多日未晒太阳,皮肤烫得着火,体内却横遭冰水肆虐,骨头痛极,三九天脱得赤条条滚进雪地也不过如此。

    最初他还能感到冻疼,脚底如被针扎,贴着脚趾碰一碰,皮肉都怕撕扯下来,后来索性没了知觉,手指触到滚烫的面颊,竟不辨冷热。

     晏琛止不住地哆嗦,想渴求一缕暖意。

     但窗外总是阴天,密林将日光遮挡得一丝不漏,仅有的一束投射在缚灵之障外头,他碰不到。

     晏琛堕入了散乱的梦境,幻幕流转,虚影一重叠着一重,难以苏醒。

     先梦着半年以前,他与陆桓城尚未归家,仍作一双神仙眷侣,结伴赏游江北。

    仰京湖光潋滟,他们租一条画舫游玩,舷侧浮着一对鸳鸯。

    鸳鸯交颈碰喙,给陆桓城瞧见了,便也欺压上来,将他按住不放,唇瓣柔软地印贴,不知羞耻地索吻,在水面投下一道缠绵倒影。

     又梦着街上有作画的先生,陆桓城为他讨了一幅。

    那先生瞧的是他,笔下却绘出一竿青竹,霜雪覆着长叶,压低了细枝。

    陆桓城笑着看他,又笑着看竹子,说当真像极了他。

    落雪时从西窗望去,阿琛娇俏地立在那儿,白袄翠叶,正是这般绝美无双。

     又梦着一顶织锦垂缦的大红花轿抬进了杉林,专程来这小院迎娶他。

    陆桓城搀他入轿,晃悠悠地过了泥土小道,送进阆州城,又晃悠悠地过了石板路,送进陆宅。

    藕花小苑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唯有山石小瀑旁边围出一方圃畦,新植一排嫩竹。

    他问为什么,陆桓城淡淡笑道,你总住在这儿,得多养些竹子陪你。

     又梦着他到了临产的时候,陆桓城守护在旁,守到笋儿平安产下,抱去给母亲看。

    母亲欢喜,催他们再要一个。

    他们便在最易生笋的时节,比如某个烟雨迷蒙的春夜,拥在书房,被翻红浪,弄大了肚子也不愿停下,由着小笋在窗外节节拔高,一场欢爱过后,就诞下一个白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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