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闻言摇了摇头,凄楚笑道:“这是天意,哪里能责怪道长?百余年天地灵气才聚出一根灵竹,活生生的,能说会笑,可交到我手里不过半年,就弄得魂飞魄散。
我这般薄情寡义,玷污了他的衷情,委实配不起他。
上苍将他收走,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
“如是,还望陆当家节哀。
”
玄清暗叹世事无常,长吁了一声,而后振开衣袖,径直走到濒死的狸妖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玉宝葫芦与一枚乾坤八卦镜,就要行收妖之事。
镜内射出一束如剑寒光,照在墙壁,晦暗之中几经折返,立刻吞噬了满厅黑暗,遍地尽是耀眼的明光。
阿玄被那光线一碰,身躯猛颤,尖利地嚎叫起来。
陆桓康见状,脸色遽变,踉跄着扑到阿玄跟前,以身体牢牢护住,不肯相让半分,对陆桓城喊道:“哥,我这条命你也一并拿去吧!换他一个干干脆脆的死法,免受油锅烹炸之苦!这件事,我,我也有错的,煽风点火的是我,火上浇油的是我,猪油蒙了心非要弄死晏琛的人也是我,不能叫阿玄独担!我和他一起还命,总共十条,哥,总共十条,求你饶了他吧!”
“够了!”
陆桓城眼中落泪,一拳砸在桌案上:“你还嫌陆家死的人不够多吗?!”
正在这混乱的当口,内室传出了一阵细软啼哭。
老管事抱着笋儿出来,说孩子没来由地突然惊哭,怎么也哄不住。
笋儿是陆桓城心尖上的宝贝,落一滴泪他都舍不得,慌忙接过襁褓,抱在怀中轻晃着安抚。
偏生笋儿啼哭不止,卯足了劲儿越哭越急,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喘不过气似的,眼睛鼻子糊满了泪涕,险些活活哭晕过去。
陆桓城效仿老道,摘下一把嫩叶喂给他。
可这回不顶用了,笋儿张嘴“噗噜”一吐,水露也不要,嫩叶也不要,小嗓门儿扯到比天高,不一会儿就哭哑了嗓子,干巴巴地呛咳。
陆桓城第一次做父亲,既生疏又易慌,几乎急疯,忙向玄清求助:“道长,他莫名哭成这样,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被邪魅惊扰了?”
“有我在此处,邪魅不敢靠近。
”
玄清思忖了一阵,收起手中的八卦法器,徐徐道:“方才孩子骤然啼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