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低头叼起一枚,衔在嘴里,用它蹭了蹭绘在晏琛左颊上的竹叶。
晏琛满面绯红,觉得这比浑身吻痕暴露在天光之下还要羞耻,呜咽着把脸埋进了枕头里,说什么也不肯看了。
情至浓处,欲射未射之时,陆桓城猛然记起一件要紧的事情来:“阿琛,这回怀胎……我可能会有几个月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注意些。
”
晏琛身子一僵,迷离的快意霎时消散无踪:“你要去哪儿?”
陆桓城简单解释了几句,说是定下了明年开春与几位管事往夷南走一趟。
那儿盛产冷杉与沉香,皆是江南稀罕之物,又与西域往来贸易频繁,奇珍异宝无数。
此番前去,与从前的潦河北行相似,约莫也要耽搁大半年。
晏琛紧张起来,立刻道:“我陪你一同去。
”
陆桓城不置可否,淡淡地笑了:“等到开春启程时,你这肚子都快显怀了,再随我一同上路颠簸,岂不是太辛苦?”
“不辛苦的,一点儿不辛苦。
”晏琛又慌又急,勉强扮出一丝笑来,强作镇定地为自己辩解,“从前潦河北行,我怀着笋儿一路陪你,那时候,不也好好的没出事么?”
他怎么舍得离开陆桓城?
莫说漫漫半年,夷南与阆州又相距千里,就算只一夜,陆桓城宿在家中别处……晏琛也舍不得。
陆桓城心中主意已定,抚摸着晏琛热汗涔涔的脸,劝道:“那时是迫不得已,让你在外头怀上了,我但凡还有一点别的办法,就决不忍心带着你东奔西走。
这回路途遥远,往返一趟拿捏不准要耗多少时间,你若跟我同去,万一赶不及回家,把孩子生在了外头……”
“那就生在外头,我不在乎!”
晏琛嘴笨,磨破嘴皮子也说不过陆桓城,生怕被他丢在家里,急得情欲退尽,连笋都顾不得讨了,口不择言地道:“笋儿……笋儿就是生在外头的,你不记得了么?那会儿没有稳婆,也没有大夫,我一个人照样把他生下来了,不缺胳膊不少腿,健健康康、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桓城,你看,生在外头没事的,你就带我同去吧,你不陪着我,这家里……和荒郊野岭有什么两样?”
他一提当年的事,陆桓城的表情就有些稳不住,心口抽紧似地阵阵作痛。
但越是这样,陆桓城越不能容忍再让晏琛冒一次险,更由不得他拿身体任性妄为,思来想去,仍是作一副耐心样貌,好言劝慰他:“阿琛听话,你的身子要紧,不可随性胡来。
我这一趟行程不算太远,手脚麻利些,一定能赶在孩子出